第495章 竹马抵不过天降
作者:富贵就能移   糟糕,万人嫌公主被男主们包围了最新章节     
    “好吃,好吃!这世上竟有这等美味!”
    简陋竹舍前,明景行围着铜锅转得像个陀螺、
    筷子夹着肉片往嘴里塞得飞快,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停。
    “爷爷,会不会太辣了?要是吃不惯,我在调淡点!”
    白月瞅着他嘴角挂着的红油,忍不住出声劝阻。
    “不辣!这滋味才够劲!”
    明景行头也不抬地摆手,筷子又精准戳中一块毛肚。
    “想当年我在天玑国的时候,那儿的吃食能把人舌头都辣掉!”
    说罢,他干脆端起蘸碟往嘴里扒拉,汤汁溅在衣襟上也毫不在意。
    “天玑国?这么说,明爷爷也像墨爷爷那样爱周游列……”
    白月的“国” 字还没出口,就被明景行猛地打断。
    “别把我和那风流鬼相提并论!”
    他眼里冒着火,唾沫星子都溅到锅沿上。
    “他是逛到哪儿就把桃花开到哪儿,我可是……”
    对方的抱怨,戛然而止,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白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山道上,一个乌族少女手捧花束,快步走来。
    “这位大侠,”
    少女走到白月跟前,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果子。
    “我听阿爹说,若不是您仗义出手,他命早就……”
    她攥紧了手里的花束,深吸一口气后,羞涩的开口。
    “家里实在拿不出像样谢礼,这是我刚在后山采的花,希望您能……”
    “雾织琼……”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景行的声音截断,下一刻,两行老泪从他的脸上滚下来,砸在铜锅边沿,溅起细小的油星。
    “这是见女孩给我送花,所以羡慕嫉妒恨了?”
    白月以为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便赶紧看向少女。
    “姑娘,救你阿爹的是这位爷爷,这花该送给他才是。”
    “啊,好!”
    少女见明景行哭得直抽抽,慌忙把花递过去。
    “老爷爷,谢谢您救了我阿爹,这花是我……”
    “呜呜呜……”
    明景行的手刚碰到花,哭声就跟决了堤似的更加凶猛,白月顿时哭笑不得,只能将几锭银子放在桌上。
    “姑娘,今日叨扰了!桌上银子当买锅钱!”
    “买锅?”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桌上的铜锅、菜碟 “嗖” 地一下全没了影。
    “哎?怎么不见了?”
    她扑到石桌前上下探瞧,可连汤水都没找见。
    “大侠?”
    她扭头想问问白月,却发现竹舍前早已空荡荡的,那老少两人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阿爹!我的意中人跑了!”
    少女跺着脚嚎了一嗓子,哭天抹泪的就朝竹屋里奔去。
    而被她惦记的 “意中人” 白月,此刻正半拖半拽着明景行,朝山里跑,等老人哭声渐渐小了,白月赶紧递过块叠得整齐的丝帕。
    “明爷爷,给!”
    明景行摆摆手,直接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
    “对不住啊小月,老头子没出息……”
    他喉头滚了滚,声音中带着点不好意思。
    “方才瞅见那丫头手里的花,就想起我的心上人了……”
    话刚落音,他鼻子一抽,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明爷爷,您要是真对莫奶奶有意思,不如就大大方方去追?”
    白月见明景行如此可怜,心中的天平终是偏到对方那里。
    “谁跟你说我心上人是清焰?”
    明景行想都没想就打断她,嗓门陡然拔高。
    “那您对墨爷爷那股子火气……”
    白月不由一愣,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如此乌龙。
    “清焰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后来发现对她没那份心思,青梅竹马的情分总在……”
    他说着说着,哭声又大了起来,捶着大腿直嚎。
    “墨英云那混账,和心上人两情相悦却躲着不见!我呢?寻了心上人一辈子,到现在连她影子都没见着!”
    “酒窝姑娘…… 我的酒窝姑娘……我找你找的真的好苦!”
    他就像中蛊一般,嘴里反复念叨。
    “酒窝姑娘?”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白月脑子里电光火石般一闪,她想起墨英云曾经提过的奇遇,其中不就有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姑娘。
    “明爷爷!”
    她赶紧扶住浑身发颤的老人。
    “您先别光顾着哭,跟我说说,您和这位心上人到底咋回事?”
    明景行吸了吸鼻子,突然拽住她就往深山里跑。
    两个时辰后,他们站在一片漫山遍野的花海前,各色花瓣被山风卷着,像下了场香雪。
    “我头一回杀完人,就在这儿养伤。”
    明景行望着花海,声音低沉得像埋在土里的酒。
    “那时候心里只有恨,满脑子想的都是把害我家破人亡的门派,一个个连根拔起。”
    他突然抬手,以手为剑猛地挥出 ——
    “唰!”
    无形的内劲扫过,满谷鲜花 “簌簌” 作响,花瓣如骤雨般纷飞,绕着他周身旋转。
    “就在我没日没夜在这儿练剑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多了个看客。”
    一片粉白花瓣落在他掌心,明景行的眼神忽然软了,像化了的春水。
    “那姑娘长得不算顶美,可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甜得能把人的心都泡化了。”
    他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总采一大捧花,等我练得筋疲力尽了,就怯生生地递过来。”
    “那会儿我眼里只有血和仇,哪瞧得上这些玩意儿?她每次送花,我都装作没看见。”
    他顿了顿,声音发哑。
    “有一次,她远远喊了句‘邋遢大侠’,我竟…… 竟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花束。”
    明景行的眼眶 “唰” 地又红了,浑浊的泪水顺着满脸的皱纹往下淌,
    “事后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哪是气她那么叫我?我是气…… 气她一出现,我这颗被仇恨填满的心,就忍不住要为她跳!”
    风卷着花瓣掠过他的白发,老人站在花海中央,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老松。
    可那双望着虚空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 仿佛还能看见当年那个捧着花束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咬着嘴唇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