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觉？”佟妈妈蹑手蹑脚推开主卧的房门，丫丫还守在笔记本前看直播——连得外网，多少有一点点的不合法。
    “陈燔拿大奖了！”丫丫笑着回一句，又扭头看看两个娃，“爸爸拿奖了喔，你们又有新玩具喽！”
    朵朵继续呼呼大睡，多多似乎微微睁了睁眼睛。
    她的手机震了震，却是陈燔发来的语言信息：
    “老婆，我拿奖了！”
    丫丫嘴角含笑，只是觉得老公的语言怎么这么匮乏呢？
    莫非......一孕傻三年？
    ......
    “我要感谢我的制片，我的剪辑师......”侯笑贤领着自己的剧组占据了舞台右边半面。
    人方才已经拿了最佳导演，个人感言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只能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团队成员。
    “一会儿，你稳着点！”勃哥小声提点着刚刚收好手机的陈燔。
    “可你头一次就挺浪的......”
    “能一样吗？我那是个人奖！”勃哥不动声色的拍了下这货。
    原时空里，他头回拿奖是和渣渣辉一起，后者反而拘谨的要死（也可能是国语太烂），还得前者接茬找台阶。本时空《斗牛》提前一年问世，他依旧是和人分享，也依旧帮话少的张涵宇做了捧哏。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陈燔语气诚恳，十分像是个谦虚的青年。
    那边侯大导演感谢了一圈后终于把话讲完，轮到了这货。
    他确实也没露怯，走到麦克风前环视了一周，悠然开口：
    “我本以为，想要拿到这个奖，起码还再等二十年；但算算帐，我05年从宁导《疯狂的石头》入行，算下来也正好满十年，不再是新人了，今天也只能厚着脸皮过来拿这个奖杯......大家知道，我刚刚成为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有人说，电影作品就像是导演的孩子，但真当我成了父亲，我发现这两者区别还是明显；这里我要感谢下我的妻子......”
    勃哥悄悄接过女主持人递来的麦克风，装作提醒的模样：“先感谢评委会！”
    陈燔也假装扭头瞪一眼：“对......谢谢评委会，给我和我的剧组全体这样一个机会，拍戏真得很不容易......”
    那边勃哥又开始小声提示：“谢谢颁奖嘉宾！”
    陈燔不情愿的又回头看一眼：“谢谢陈主席，谢谢徐老师，感谢你们把奖杯交到我手中......说实话，这次我......”
    勃哥继续眨眼：“感谢观众！”
    “感谢观众，感谢你们对这部电影的喜爱......”陈燔拧着脖子看勃哥，“说句题外话，《亲爱的》上映后，不少观众给‘寻子联盟’发来了各色线索，其中已经有两名走失儿童重新回归了父母的怀抱，这是电影的力量，更是热心群众的力量......接下来还得谢谢谁？”
    勃哥指指自己，又点点身边的几位，笑得连牙龈都露了出来。
    ......
    “勃哥，后头一般干啥？”下了舞台后，陈燔收好奖杯，又拉住了‘本地人’相询。
    “上厕所！”
    “嗯......嗯？”
    “撑四个小时了都，不得排泄排泄......你没感觉？身体真好！”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感觉了......一起一起。”
    “一起就一起，别拉拉扯扯的，别扭.....对了，一会儿获奖人会一起拍个合照......”
    “再然后呢？”
    “散场，熟人可以各自约着吃宵夜......”
    “不是说有晚宴么？”
    “没看小册子？那是明天的事儿......也不看看几点了都，来得可有不少老头老太太，人哪有这个精力陪你吃喝我跟你说......”
    “也是......不过我定的机票是明天下午的......”
    “不是，这‘一孕傻三年’,丫丫看着挺正常，不会应在你身上了吧？”
    ......
    “金马学鸡叫，一串双黄蛋！”
    “黄勃双提名，三获影帝，金马史上第二人！”
    “冷门还是香江之光？金马唯一大满贯诞生！”
    次日，各色讯息已经充斥网络。
    在这一串的标题中，陈燔拿到最佳剧情片的消息显得有些不起眼。
    也对，虽然电影迷都知道最佳影片是大部分奖项的最高荣誉，但一般的吃瓜党也就看看明星和演员；何况，一部影片的成功显然不是导演一个人的功劳。
    但陈燔也不只是导演，他还是出品人和制片人呢！反正不管怎么论，他都是大赢家。
    眼下，大赢家一觉睡醒，先是陪着勃哥去了趟慈恩园——那儿埋着他的一位老伙计，荣祥。
    这位在《疯狂的赛车》里，一直把礼貌挂在嘴边的大哥在两年前过世。和常人无差别的心脏早已不堪这庞大身躯的重负，早早的宣布罢工。
    宁皓这次的唐探，听说还专门让人模仿了一段，算是致敬，那首《沉浮的兄弟》也有出现。
    墓园出来，心情沉重的勃哥找人别人联络情感去了。陈燔自己则在台北街头溜达，顺带好好观察着这座城市。
    怎么说呢，反正比他老家的县城强——浦江可没有吃卤肉饭的馆子，起码2015年还没有。
    然后陈燔就开始陷入胡思乱想：你说他们就不能造谣说大陆吃不起卤肉饭么？反正这玩意的传播力度有限，完全没有黄焖鸡来得流行......
    等会儿，黄焖鸡？
    这个时空的黄焖鸡创始人，貌似就是烦人鸭的老板来着。
    可惜了，百胜经营新品牌么，就和大幂幂想转型一样——想是一回事儿，做是另一回事儿......
    眼下的勃凡鸡，哪怕百胜的法务部忙成了可乐，也已经完全阻挡不了山寨货。
    决策群把黄焖鸡并入了东方既白，两个苟延残喘的货色弱弱联合，好歹也是多撑了几口气，倒是比原时空里活得顽强了点。
    但也就是如此了，勃哥的形象代言合同濒临到期，人硬是不舍得给出一份符合当前身份的续约报价。好在后者念旧，给打了个狠折，这才得以继续把他那张帅气的脸庞继续挂在招牌边。
    ......
    “中戏的招牌绝对不能砸！”老王正在对群演一顿输出，“还有烦人鸭的招牌，你们陈燔学长都拿金马了，咱可不能丢人！”
    《东北警察故事》正在拍摄中，预算有限，请的演员大多都没啥名气。除了谢鹋外，也就扮演岳父的李大强有点熟悉度。
    陈燔对演员的插手仅限于主演，人先是点名要了个姓史的女演员当主演——人去年才毕业，话剧经验丰富，出镜经历为零。
    只有他自己知道为啥——《无名之辈》那个木有台词的女警察，原本就是这位，后来被他换成了王潪。
    另一个是职业法师刘海柱，负责演反派肖大毛。
    其他的人物大半都是老王自己请来的中戏的同学们，有得明显混了点，故而让他有些生气，于是他又继续念叨：
    “别特么看不起网大，这是谢哥，他说什么吗？而且烦人鸭都下场拍了，你们都自己好好想想！”
    这话收到了奇效，谢鹋什么人？三岁就骑在国际巨星头上‘杀人’的主。
    烦人鸭什么地位？在2008年,第一次参加东南亚自由搏击......呸，是第一次在捷克参加水晶球就得了大奖,2010年攻占柏林，接着连续几年,罗纳了所有华语电影中的青年高手，成为少壮派执牛耳者，烦人鸭，被誉为影视人才孵化地。
    原本几个只因模样的小伙顿时变成了鹌鹑。
    “王导，脾气不小么？”拿着单反前来探班的邵燕压低嗓音，打趣一句。俩人平日关系不错，知道对方是装着生气。
    “嘘，”老王急忙四处扫视，见没人关注这边，这才回头接话，“我这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氛围，你留神别弄破喽！”
    老王对邵燕也是无奈，恋爱没谈成，一般人就是多个‘妹妹’、‘朋友’之类，他倒好，多了个兄弟——能一起喝酒吹牛，但不能上床的那种。
    “对了，有个女演员临时出了状况，你要不要来试试？很简单的，就饭店的一个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