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南宫燕满脸错愕，似乎完全不明白段长平的意思。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顶尖高手，可终究是人啊……”
“他不是人。”
段长平直接打断了南宫燕的话，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
“达到超绝顶境界之前，他的确是人，杀了也会死的普通人，然而，盟主早已超越了人的范畴，没有任何普通的手段能保证杀死他。”
说到这，段长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脸上带着几分自信。
“像我这样的区区绝顶高手，因为洗髓伐骨的关系，已经对世间绝大部分毒药免疫，即便是那些罕见的剧毒，也能靠点穴和内功化解，而盟主的存在，早已超越了武林常识。”
“那砍下他的头颅呢？或者刺穿他的心脏？”
“按理说，应该会死，但盟主……”
段长平顿了顿，神色愈发凝重。
“他或许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生物。”
南宫燕陷入了沉思。
“那如果是和他同境界的高手对上呢？”
“魔教的魔尊虽然和盟主齐名，但实力差距明显，不可能击败盟主。”
“那秦尺虎和欧阳杰呢？按照你的记忆，他们应该是和萧轩一个级别的存在吧？”
“十几年后才有可能，而且这只是传闻，现在的秦尺虎远远不够，而欧阳杰......应该也不行。”
听到这，南宫燕一下哑口无言，苏清婉小心翼翼地插话道：“真的非杀他不可吗？难道就没有办法劝服他吗？”
“如果能劝服，那自然最好，但问题是……”
南宫燕冷静地反问。
“你觉得你能劝服得了他吗？”
“我们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白面夜叉’，在这种情况下，你拿什么去劝服他？”
“……那我试着调查一下。”
“我不拦你，但你得同时调查如何杀死他，哪怕只是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那……该怎么去调查如何杀他？”
“这……”
南宫燕一时间语塞。
这时，一直沉默的段长平忽然开口了。
“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杀死盟主。”
“谁？”
段长平站起身来，嘴角微微扬起。
......
“呃，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吗？”
萧轩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段长平，神情复杂。
“你刚刚说……问我怎么杀我？”
段长平神色平静，淡然点头。
“正是如此。”
“……真的？你们是真的来问我怎么杀我？”
萧轩愣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事情荒谬至极。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
“并没有。”
段长平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我们只是觉得，有必要了解盟主的极限。”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萧轩沉思。
与他正面交锋几乎没有胜算，但欺骗他却并非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段长平是个老练的说谎者。
“为了保护盟主您。”
萧轩信任段长平。
“保护我？”
萧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保护我免受谁的威胁？”
“暂时无法告知。”
“为什么？”
“冒犯地说，盟主您在保密这件事上……并不算擅长。”
听到这话，萧轩竟然笑了。
“因为那件事？”
“是。”
“你倒是坦率。”
“本来也没打算隐瞒。”
萧轩若有所思地盯着段长平，忽然意识到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所以……这是一场试探？想看看我在得知你们计划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是。”
“很有趣，那测试的结果如何？”
段长平又撒了个谎。
“合格。”
“合格就好。”
萧轩轻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淡然和从容。
“不管这测试的内容是什么，合格总比不合格好，不是吗？”
他微微抬眉，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
“那么，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如何杀死盟主您。”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但萧轩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反而有种看透一切的从容。
“我虽未尝过死亡的滋味，但若真要说如何杀我，怕是得先耗尽我的内力，内力一旦全失，我便再无力恢复伤势。”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内力尚存，他便能重生伤口，刀剑难伤分毫。
“那盟主的极限又是什么？”
“问题不妨具体一些。”
“盟主，您曾有过濒死的经历吗？”
萧轩点了点头，意外地坦然。
“有过。”
“是什么时候？”
“那还是许久之前，我曾深入赤月峰，想劝说他们停止侵略。”
“看样子，没成功。”
“确实没成功，所以，才打了起来。”
他似乎有些无奈，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语气中却透着轻描淡写。
“不知为何，他们对我极其愤怒，像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一个个疯狂地向我扑来。”
萧轩顿了顿，继续说道：“单独对付魔尊不算太难，但接连与十名魔君车轮战，确实比预想中要棘手得多，杀了四个后，我便意识到，若再杀剩下的六个，我自己恐怕也要交代在那里了。”
“那您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他们不想杀我了。”
“……什么？”
萧轩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回想起当时的荒唐。
“原本，我是想把所有魔教徒连根拔起，既然动手了，那便干脆将魔尊、魔君一并清除，这样魔教和武林之间的纷争便能彻底结束，不是吗？”
“这……倒也有道理。”
段长平一时间愣住，心中却升起一阵怪异感——明明这思路听起来很疯狂，但却无法反驳。
“那后来为何停手？”
“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劝了我。他问我是否听说过‘相互确保毁灭’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