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暗流涌动
作者:我要挥锄头   炮灰父女入赘后,全家后悔了最新章节     
    太子也为那场战争扫了尾巴,至今朝堂没人注意。
    但之后情况又有些不同了。
    太子真的蛊毒犯了,那有些人会趁机剪除他的羽翼。
    方银并不算太子的人,但相关,也足够了,且方银背后还有蒙毅将军。
    蒙毅这些年没有明确站队,但对太子有好感。
    到时候那些人事无巨细的查……保不准发现什么。
    这世上,雁过留痕,遮掩的再好,痕迹也一直在。
    背后的水太深,方南枝也只能想到这些,她深深看了眼太子,认真颔首。
    “多谢你。”
    清衍浅笑,这丫头还是那么聪明。
    方南枝面无异色离开东宫,回了家后,就把太子的提醒说了。
    方银挠头:“最后一次攻破城门,我用了枝枝给的东西,能催眠。”
    方南枝猜到了。
    “古书记载,音律能调和阴阳,使人心神平静,可用来治病救人,比如促进睡眠。”
    方铜看着闺女。
    “你是说?”
    “我这一份谱子,说是有助眠之效。”
    “还有一种奇物,制作出来,可以扩音。”
    也就是土制大喇叭。
    方南枝将两张纸给了二伯。
    方银扫了眼,收下。
    “放心,二伯会做好的,倒是你,还有别的心事?”
    虽然小丫头脸上平静,但家里人还是看出来了,她心情不太好。
    方铜也觉得闺女不对劲:“是不是在宫里受欺负了?可得告诉家里,爹……先让你二伯给你做主,回头爹再套他麻袋。”
    方南枝双手捧着小脸,重重叹口气。
    “爹,我长大了,该有小秘密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套麻袋解决的。”
    说完,她用一副你太幼稚的表情,看了眼爹,起身走了。
    方铜:……
    嘿,这丫头才多大,有啥秘密不能说的,还套麻袋解决不了,不可能,那肯定是没准备好合适的麻袋。
    晚上,秦彦回来就见家里气氛不对,饭后他去找妹妹,见妹妹正专注翻书,想了想没打扰。
    方南枝很晚才入睡。
    方铜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捅咕下钱凤萍。
    “媳妇啊,我难受。”
    “媳妇啊,你说,闺女是不是和我生分了。”
    “媳妇,闺女到底还有啥事啊?最近她白天基本都在宫里……”
    “宫里……时君衍,不对太子那小子出事了?”
    方铜干脆一卷被子坐起来了。
    钱凤萍被他弄得睡不着,干脆跟着起身。
    “咱闺女向来懂事,你不用太担心。”
    “要是她遇到啥事,或者跟家里有关的事,根本不会不说的。”
    方铜猛的一拍手。
    “这么说,就更有可能是太子的事,难道太子和枝枝说什么了?”
    他脸色从红到紫,最后铁青。
    闺女天天进宫,还去东宫,东宫是太子地盘,他要是想做点啥……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
    方铜黑着脸,一翻身就下床,跑了。
    钱凤萍……
    翌日。
    她亲自叫闺女起床,又给她扎头发。
    钱凤萍素来手巧,审美也好,给闺女把头发盘起来,简单插了两个头饰,看着精气神就不一样了。
    方南枝照着镜子,感觉美滋滋的。
    “娘,我最喜欢您啦。”
    钱凤萍也看向镜中,那个黄毛丫头,真长大不少,但心性一点没变。
    “你啊。”
    “枝枝,娘不问你遇着啥事了,娘相信读书多年,学医多年,又一向聪明的枝枝,有能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和解决问题的实力了,但也不要忘记背后支持你的家人。”
    钱凤萍温柔摸着女儿的头发。
    方南枝重重点头。
    她都知道的。
    钱凤萍送女儿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走远,她才收回视线。
    马车先去了周宅,接上周老。
    师徒俩在车上又探讨了下针法,更加胸有成竹了几分。
    进了宫门后,清闵居然亲自在等着了,他面上有几分焦急。
    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太子昨夜犯病,浑身疼痛难忍,邢太医已经来看过了,束手无策。”
    方南枝心里一沉,不由加快了脚步。
    才过了两道宫门,就见前面迎面走来几人。
    为首的女子身穿橙色宫裙,头戴鎏金簪子,项颈间也是白玉环。
    她也看到了来人,唇角微勾,特意站到了中间。
    清闵不得不停下脚步。
    “堂嫂。”
    “老朽见过宁王世子妃。”周老拱手行礼。
    只有方南枝,平静的看着她。
    还是进京以后头一次见,苏晴雅这位假堂姐。
    见她不动,苏晴雅有些不悦。
    “清闵堂弟带来的人这么不知礼数吗?”
    苏晴雅不太高兴,几年未见,这臭丫头倒是出落的越来越像狐媚子了。
    一个乡下的丫头片子。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不应该晒黑变丑吗?
    “苏晴雅,好狗不挡道。”方南枝开口毫不留情。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怎么和世子妃说话呢?”
    苏晴雅身后的丫鬟呵斥。
    “堂嫂,也该好好管教下下人,方小大夫可是东宫的客人。”
    清闵微微冷脸。
    “耽误了东宫的事,世子妃可担待的起?”
    “堂弟好大的口气。我不过路过此,见你等脚步匆匆,想问话一二罢了,是这丫头冲撞我,我还没问罪呢。”
    苏晴雅也不是吓大的。
    早在方南枝一家刚进京后,她就想做点什么。可当时宁王府处境不妙,宁王妃那个老巫婆天天盯着她,不许她出门。
    也就这两日,王府的事转变,加上她有了身孕,这才能出来。
    “堂嫂慎言,东宫的事,事关国本,不是内宅妇人能够问的。另外方小大夫持有太子贴身玉佩,见她如见太子,本就不需要和常人行礼。”
    清闵说话不是很客气。
    什么玉佩?
    苏晴雅疑惑,打量对面的小姑娘。
    这时她身后,一个嬷嬷出来,在她耳边小声低语。
    “这位方小大夫身上确实有太子的玉佩,宫里都已经传遍了。”
    苏晴雅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样的事。怎么不早些告诉她?
    嬷嬷恭敬的退下,并没有多少惧意。
    她是太后娘娘的人,只是代太后送世子妃出宫而已。
    苏晴雅憋下一口气,脚步微转,向旁边移了移。
    方南枝挺直的身板,经过了她,不忘留下一句。
    “心火旺盛可不利于养胎,世子妃可要多当心些才好。”
    原本就憋气的苏晴雅,听了这句话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用得着她多管闲事吗?
    东宫已经戒严了。
    禁军里三层外三层,把主殿围了起来。
    清闵都是等人通报好,才能带他们进去的。
    这次,方南枝没见到皇帝。
    到了正屋,屏风后,清衍正在喝粥,他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但整个人依旧显得很淡然、沉默。
    见到方南枝,他才勾出一个笑容。
    “周老,枝枝,你们可用过早食了?”
    方南枝扫了一眼他碗里:“东宫的早食要更好吃一些吗?”
    清衍认真思考了下,摇头:“比不上钱婶的手艺。”
    方南枝骄傲的挺起小胸膛:“等你好了,请你来我家用膳。”
    “好啊。”
    两人没营养的聊着,清闵看的直着急,不抓紧治病,这是做什么?但他不好打断。
    清衍慢慢把一碗粥喝了,由太监撤了一下,他才半靠在床榻上,伸出手腕。
    周老早准备好了,把脉后开口:“需要准备百年人参、枸杞……”
    一长串东西,清闵记下,立刻去办。
    方南枝则认真问:“昨晚几时发作的?疼痛是从心口开始吗?哪种疼法?断断续续还是持续不断?”
    清衍是个很省心的病患,他不仅一五一十回答,还补充些经验。
    “约摸疼了两个半时辰,后来减缓。”
    “你现在还疼?”方南枝蹙眉。
    清衍点点头。
    方南枝想了想,直接上手,把他胸前的衣服扒开,周围太监宫女们吓一跳。
    这位小大夫也太大胆了,怎能随意触碰殿下的身体?
    但见殿下没说话,他们都安静了。
    方南枝盯着他结实紧致的身体,心口处黑了一片。
    “你的忍痛能力,似乎很强。”
    昨晚痛如挖骨,现在哪怕减轻,也是噬心之痛,可太子只是神色苍白些,并没有太大反应。
    “殿下从小药浴,我帮他改善过体质。” 周老开口。
    若是太子体弱,只怕蛊虫会爆发的更早。
    “幼时,父皇不喜孤,宫人时常凌辱,孤常挨打的,习惯了疼痛。”清衍用一种平淡,似乎经历这些的不是他的语气开口。
    “比起枝枝,从小打架没输过,孤很弱,远不及你。”
    他眼中仿佛承着一汪湖水。
    “我那会儿力气小,打架靠气势,但更拼爹,我爹可疼我了,都会帮我撑腰的。你就是没遇着好爹。”方南枝洋洋得意。
    有宫人冷汗都下来了,这什么话,敢公然说皇帝的坏话,这方小大夫嫌弃命长啊。
    周老都咳嗽两声,瞪徒弟两眼,提醒她注意场合。
    清衍却颔首:“我爹确实比不上你爹。”
    殿里的宫人都想要跪下了,听了这样的话,他们小命长久不了吧?
    这话传出去,不得以为太子对皇帝心有不满,那就是大不孝。
    自古有不孝的皇帝,可不能有不孝的太子啊。
    再说方小大夫的爹比皇帝好,随便曲解两下,不就是方大人有不臣之心?
    不然怎么敢做臣子的和皇帝比高下。
    一无所知、被坑爹的方银,老实巴交垂着脑袋跟上司进了宫门。
    他可没玉佩,还去礼部学过了,知道进宫该啥样。
    好不容易说服上官,带他进宫的,可不能闯祸啊。
    御书房,皇帝正看奏折,只是半天没翻页了,一看就是在出神。
    一个宫人放轻脚步进来,找到大太监,耳语几句。
    皇帝蹙眉:“你是东宫的?有话直说便是,鬼鬼祟祟做什么?”
    “小的知错。”宫人吓一跳,直接就跪下了。
    大太监上前两步行礼:“小的是怕扰了陛下思考天下事。”
    皇帝瞥了他一眼,老东西。
    “说吧。”
    “周老神医和方小大夫已经到东宫了,要了些药材……方小大夫还和太子聊了会儿……方小大夫说太子殿下……没遇着好爹……太子说,陛下您,您当爹确实比不上方大人。”
    大太监小心翼翼说完,不敢抬头。
    皇帝面上却没有怒意,反而有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这些年,这孩子从不开口,朕还当他从无怨言,或者说,以他的性子不在意此事,没想到……他还是怪朕。”
    大太监一个激灵,也跪下了。
    “陛下,太子尚在病中,只是与好友说几句闲话,应是当不得真的。”
    皇帝没理他。
    怎么当不得真?是真的才好,太子本就该有怨气才是。
    若非他失误,太子怎会自幼吃苦,怎会中了蛊毒?
    是他这个父皇失职啊。
    “走吧,那些大臣都到了吗?”
    “是。”大太监胆战心惊爬起来,越发觉得伴君如伴虎。
    可惜他是个宦官,不能像周老似的,寻个告老还乡的由头远离着皇宫。
    没办法,谁让他命贱呢。
    前殿,十几位大臣等候已久,齐齐躬身行礼。
    “臣等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皇帝高坐龙椅上,抬了抬手。
    “几位爱卿一同求见,可是有事?”皇帝威严的目光,扫向他们。
    几人身上一冷,但没退缩。
    一人当先站了出来。
    “微臣听闻,太子殿下昨日又病了,不知如今怎样?”
    “昨晚当值的是太医院的邢太医,不如请他来,说说太子的病情?”
    “陛下,太子几次三番生病,可见身体羸弱,恐怕无法胜任东宫的庶务……太子不稳,国本就不稳……国将不稳,此是大祸啊。”
    几人纷纷表态。
    就是两个意思,问太子身体如何?要不是干不了太子,皇帝还得早些做打算才行,以国事为先。
    “哦?几位爱卿消息倒是灵通?”皇帝声音温和却有很强的压迫力:“莫非窥探宫廷不成?”
    太子昨夜犯病的事,他一早派人封锁了消息,这群老家伙从哪儿知道的?
    难不成东宫已经漏成筛子了?
    “陛下,我等不敢,只是太子身体事关重大,我等不好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