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悦颖小脸染上一抹红晕。
“南枝妹妹也很可爱，再等你长大些，只怕容貌鲜有人能比。”
这话并不是恭维，而是实打实的。
当年的陈曦之就是京城绝色，她的女儿当然不会差。
“南枝妹妹，你哥哥，没来吗？”宫悦颖说最后三个字时，带了些期待。
可她又聪明，方南枝出现在这里，似乎已经是答案了。
“嗯，哥哥忙于学业，不能赴约。但让我带了些礼物，是送给宫院长和宫夫人的。”
方南枝身后的丫鬟，将小箱笼放在桌上。
宫悦颖不自觉捏紧了手帕，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
两个小姑娘没聊太久，只是喝了一盏茶，方南枝就提出告辞。
方家马车走远，宫悦颖静静看着，小脸是说不上来的落寞。
秦彦真的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她吗？甚至不想见她。
回过身，宫悦颖打开箱笼，里面是一些书、和明显是送给长辈的首饰。
箱笼底下有个隔层，里面放着一把木梳。
宫悦颖再也忍不住，眼泪成串一样往下掉。
丫鬟心疼不已。
“小姐……”
宫悦颖却擦了擦眼角:“无碍的，他很好，明明白白彻彻底底让我死了心。”
“明日我回去母亲安排的相看。”
到底是世家大族的女子，她为情爱出阁了两次，却不会有第三次了。
上次秦彦直截了当的拒绝，宫悦颖是打算放弃的，但放弃一个心悦之人，总是很难。
这次秦彦扬名后，京城不少姑娘都对他起了兴趣。
秦彦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姑娘见过他容貌，俊美的青年还有才华，引得不少姑娘春心萌动。
宫悦颖有几个手帕交，都在私下议论秦彦。
这让宫悦颖忍不住，再试一次。
近来，莫名往方宅送的手帕、荷包真的不少，管家请示秦彦后，往里放了不少药草，驱蚊的、安神的，反正人不会用坏。
就在将军府门口支个小摊子，每天免费送人。
连带方南枝的义诊都更红火了。
那些不认识的女子，她们的示好，秦彦可以视而不见，但宫悦颖不行。
不管是看院长的面子，还是周子荆的情分，秦彦都不能敷衍。
他只能让方南枝把木梳还回去。
马车上，方南枝双手杵着下巴，一眨不眨看着哥哥。
“哥哥，悦颖姐姐你都不喜欢，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秦彦看她一副八卦的模样，就觉得可爱。
他还真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别看秦彦这些年，读书科举一路，交下的朋友不少。
但或许是年少时秦氏族人的变脸，让他心底，始终对人有一层防备。
秦彦最珍惜的就是现在的家。
他珍惜每一个人。
而娶妻，相当于亲自选择的家人，他不知道要怎样的。
秦彦摇了摇头。
方南枝就替那些动心的姐姐们惋惜。
媚眼抛给瞎子看。
秦彦看着她：“宫里有放出消息，陛下有意给太子定亲。”
按照以往的惯例，会同时定下太子妃、太子侧妃。
方南枝瞪大眼：“我怎么不知道？”
“消息还没公开，只是国子监有同窗知道了。”
至于怎么知道，肯定是在家意外听到家里长辈议论，忍不住大嘴巴。
事实上，太子身体无恙，能力不差，又得皇帝看重。
这时候，要说东宫还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就是太子没成亲。
等太子成亲，有了子嗣，皇帝就可以彻底安心了。
方南枝先是蹙眉，随后又叹气。
看的秦彦心都有些提起来，妹妹不会是……
“唉，太子成亲，我肯定得送一份大礼，可他要同时娶太子妃和侧妃，我岂不是要送两份礼？”
说着，她还小手一拍：“这也太亏了，我以后成亲只有一个夫君，太子肯定只能还一份礼。”
这一来一往的，她亏的不少啊。
秦彦提起的心又落了下去，有些好笑。
现在家里又不缺这些，妹妹这是继承爹的抠门了？
马车是朝着外城走，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到了京城永定门。
今日，兄妹俩还有另一件事，为苗族圣女送行。
圣女经过方南枝的提点，主动进宫求见。
她献上了一些无毒的蛊，重点有两种很特殊的蛊，一种号称能解万毒，另一种能续命。
不过续命蛊，续命多久，怎么续，就没往外传了。
而皇帝给了苗族圣女一个乡主的封号。
封号不大，但足以表明苗人对朝廷、对陛下的臣服。
以后若再有巫蛊害人一事，就可以召乡主进京。
因此，皇帝大方的恩准了乡主回岭南的请求。
下了马车，麻采薇和长老今天穿的很不一样，是苗人的服饰。
方南枝头一次见，眼睛一亮。
“哇，采薇，你好美啊。”
麻采薇笑得神采飞扬，似是挣脱笼子的囚鸟。
“这是我们苗人的服饰，我送你一套。”
“好啊好啊。”方南枝连客套都没有。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时候，马蹄声响起。
清衍奉命，也来送乡主一程。
麻采薇赶紧带着长老们行礼：“见过太子。”
清衍翻身下马，清冷颔首：“免礼。”
秦彦也拉着妹妹行礼，方南枝虽有玉佩，但在大庭广众，还是要给小伙伴撑面子的。
可清衍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腕，只有秦彦行了礼。
“不多多礼。”
秦彦站直了身子，目光毫不掩饰，直示太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方南枝没察觉，和麻采薇约好了要书信往来。
可能有太子在，麻采薇显得紧张拘谨，许多想说的话，都略去了。
双方匆匆告别，麻采薇和长老骑马离开。
一直离开太子的视线，麻采薇感觉松了口气。
“圣女，您成为乡主的事，只怕族人有些意见。”
六长老有些担忧。
麻采薇没正面回答，只说：“这位太子，只怕比当今手段更厉害。”
言外之意，她们苗人不低头，难道要和朝廷对着干吗？
直到看不清马和车队，方南枝才收回视线。
仰头看身旁的人：“殿下，你今天这么有空啊？”
说来就郁闷，她小时候仰头看清衍就算了，现在都十三了，怎么感觉两人身高越差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