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萧谨言的歪门邪道。
    却也不服他的挑衅。
    我按照萧谨言说的那样，在他的董事长办公室休息区里呆着。
    隔着屏风。
    听见集团各部门负责人排队等着上来求见。
    急着跟萧谨言反映我的个人专断独裁且和各部门关系不融洽，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士气，影响到了奉天集团未来的发展。
    都说我格局小，没有眼界，事无巨细地过问插手，影响工作进程。
    现在是上止集团总部，下至分公司子公司，都有不满举报的声音。
    他们滔滔不绝地说着。
    萧谨言就一边静静地处理着文件，一边静静地听。
    文件一份一份地从新助理手里递过来。
    又一份一份地从萧谨言手里递给新助理带出去。
    举报我的话就一句一句地进入萧谨言的耳朵。
    同时也一句一句地钻进躲在屏风后偷听的我的耳朵。
    他们一个一个在我面前那么热情配合。
    背着我。
    却都。
    一个一个都在否定贬低我的付出。
    一个一个都在说出击碎我三观的话语。
    我忍着眼泪，静静听着。
    听着我自己三观碎裂的声音。
    人出去了，又换一个人进来。
    他们那么多人。
    说那么多话。
    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都在指责我。
    都在骂我。
    都在讨伐我。
    从上班开始，一直听到下班。
    萧谨言都听得打哈欠了。
    举报的声音还没有停下。
    最后的最后。
    他们每个人都在暗示换人。
    萧谨言统统都只回了一个单音节。
    嗯。
    就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处理文件，接打电话，喝水，走动。
    直到所有上来举报的人都说完了，散了。
    办公室房门关上。
    萧谨言这才伸展着四肢。
    缓步走过来。
    伸手将屏风折叠起来。
    露出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的我。
    看见我双眼红润。
    脸上还残留着泪渍。
    脑袋就这样倾斜过去。
    斜着脑袋。
    看我。
    嘴角扬起。
    哼。
    就站好。
    对我说。
    “走，吃饭去。”
    转身就去取衣架上的风衣外套。
    自己给自己披上。
    我听着衣服滑过手臂的声音。
    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
    别别扭扭的。
    右手又擦上眼角。
    其实本来也没有那么难过的。
    只是一看见萧谨言的反应这么平淡。
    我的心态就又崩了。
    我就觉得我自己输得很惨。
    就觉得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斗不过萧谨言。
    就觉得无论怎么努力都扭转不了奉天集团的风气。
    就没办法给我腹中的孩子营造一个良好的出生环境。
    就也没有办法去独立挣到很多钱去给我腹中的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就开始无限担忧我腹中孩子的未来。
    就开始无限担忧在萧谨言发现孩子之前，能不能套到足够的钱逃跑，或者战胜萧谨言，把孩子生下来。
    各种优思缠绕着我。
    让我一上萧谨言的车，就跑到后座去，窝着，偷偷抹眼泪。
    萧谨言就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我。
    看我哭得这么伤心。
    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下子教得太猛了。
    就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教得慢一些。
    或许这样我就能接受得快一些。
    想着想着。
    连开车的速度都变得缓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