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赌命
作者:郝牛   洪荒:开局签到百亿大道功德最新章节     
    鬼面的念头决绝而狠厉。一股暴虐的气息,开始在他体内酝酿。他竟是想强行冲破威压,引爆自己的一切!
    “想自爆?”
    陆远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鬼面身体一僵。
    陆远一步步向他走来,不紧不慢。
    “我很好奇,你的‘杀戮之道’,是什么滋味。”
    这句话,成了压垮鬼面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能听懂我的念头!
    这个认知,比任何酷刑都让他绝望。
    这意味着,他的一切想法,一切计策,在这个怪物面前,都如同透明。
    反抗,是笑话。
    求饶,是奢望。
    死亡,都可能不由自己掌控。
    “你……到底想怎样?”鬼面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不想怎样。”陆远来到他面前,同样伸出了手指,“只是想借你的‘道’,用一用。”
    【不!我宁死!】
    鬼面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神魂深处,那柄由无尽杀意凝聚的“道剑”开始剧烈震颤,即将崩裂。
    然而,陆远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眉心面具上。
    咔嚓。
    那张坚硬的鬼面,应声碎裂,露出一张平平无奇,却布满疤痕的脸。
    “晚了。”
    灰色印记的力量,如同最霸道的君王,瞬间涌入。
    “呃啊啊啊!”
    鬼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那柄他淬炼了一辈子的“杀戮道剑”,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夺走控制权!
    但他的意志远比云婵坚定。
    即便在神魂被撕裂的剧痛中,他依旧保留着一丝清明。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股力量的源头,那枚在陆远眉心时隐时现的灰色印记!
    【原来是它……是这枚印记的力量……不是他自己的!】
    【这股力量正在衰退!他吞噬的灵气快要耗尽了!】
    【我还有机会!只要撑过去!只要撑到他力竭的那一刻!】
    鬼面的念头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他不再抵抗,反而收敛心神,全力守护着自己神魂的最后一丝本源,任由陆远窃取他的大道感悟。
    他在赌!
    赌陆远会比他先撑不住!
    陆远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能感觉到,眉心印记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镇压全场的威压开始变得不稳定。
    而鬼面的“杀戮之道”远比云婵的“水月之道”更加凝练、更加难以“消化”。
    就像是从喝粥,变成了啃一块坚冰。
    时间,站在了鬼面那边。
    怎么办?
    就此罢手?一旦威压消失,哪怕鬼面同样虚弱,一个经验丰富的刺客,要杀死手无寸铁的自己,也易如反掌。
    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陆远的脑中,无数念头疯狂闪过。
    有了!
    窃道之印,既然能窃“道”,能不能留下点别的什么?
    一个更加大胆,更加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陆远心念一动,不再单纯地窃取鬼面的大道感悟,而是将窃道之印的力量,分出了一缕,如同最精细的刻刀,开始在鬼面那即将被抽空的大道根基上,刻画一个全新的印记!
    一个……奴印!
    以窃道之印为本源,以鬼面的杀戮之道为“墨水”,在他神魂最深处,烙下属于自己的绝对控制权!
    “你在……干什么?!”
    鬼面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股力量不再是单纯的掠夺,而是在“改造”他!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臣服感,正在不可抑制地滋生!
    【不!休想!我的道,我的意志,绝不为奴!】
    鬼面疯狂挣扎,残存的意志力全部爆发,试图将那个正在成形的奴印抹去。
    陆远闷哼一声,感觉大脑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鬼面的反抗,超乎想象的激烈。
    窃道之印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了极限,眉心传来阵阵刺痛。
    山洞内的威压,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倒在地上的云婵,手指甚至已经能微微抽动。
    撑不住了!
    陆远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做出了一个让鬼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决定。
    他猛地中断了对鬼面的大道窃取,转而将窃道之印最后残存的所有力量,全部用来构建那个奴印!
    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杀戮之道”,只为那一个控制权!
    轰!
    鬼面的脑海中仿佛有神雷炸响。
    那个由他自身大道之力构筑的奴印,在他放弃抵抗的瞬间,彻底成形!
    与此同时,笼罩整个山洞的浩瀚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一切,恢复了原样。
    呼——
    狂风倒灌,篝火“腾”地一下重新燃起,将山洞照得通亮。
    “噗!”
    陆远张口喷出一股鲜血,脸色煞白如纸,身体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眉心的灰色印记彻底隐去,大脑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和空虚。
    他虚弱到了极点。
    而他对面,鬼面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三步。
    鬼面缓缓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充满了怨毒、不甘、挣扎,以及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能感觉到,自己神魂深处,多了一道枷锁。
    一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枷锁。
    陆远的生死,与他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只要陆远一个念头,他的神魂就会瞬间崩溃。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赌对了陆远会力竭,却没赌到陆远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给他套上永世的束缚。
    “你……”鬼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陆远擦去嘴角的血迹,撑着墙壁,勉强站稳。他看着鬼面,咧嘴一笑,尽管虚弱,眼神却亮得惊人。
    “现在,我们来谈谈。”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鬼面死死盯着陆远,胸膛剧烈起伏。
    活?
    像狗一样活吗?
    他一生纵横,杀人无算,何曾受过此等屈辱!
    【杀了他!哪怕神魂俱灭,也要杀了他!】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
    “啊!”
    鬼面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惨叫,直挺挺跪倒在地。
    神魂深处的奴印,瞬间收紧,带给他比凌迟还要痛苦万倍的折磨。
    陆远脸色更加苍白,驱动奴印,对他的消耗同样巨大。
    但他必须立威!
    他必须在这一刻,彻底碾碎这个顶尖刺客的所有尊严和傲骨!
    “我再说一遍。”陆远的声音冷得像冰,“跪下,或者死。”
    鬼面浑身颤抖,汗水浸透了衣衫。
    灵魂的剧痛,让他连凝聚一丝力气反抗都做不到。
    生与死的抉择,尊严与苟活的天平,在他的脑海中疯狂摇摆。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缓缓地,屈辱地,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主……人。”
    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陆远这才松了口气,停止了对奴印的催动。
    他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但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成了。
    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收服了一个实力远超自己的强大刺客。
    虽然窃取的“杀戮之道”大部分都用来制作奴印,没能完全吸收,但只要鬼面活着,这条“道”就永远是他的储备粮。
    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了一个绝对忠诚的护卫和情报来源。
    这时,一声轻微的呻吟传来。
    是云婵。
    她悠悠转醒,眼神迷茫,随即被惊恐填满。
    她挣扎着坐起来,第一时间探查自己的修为。
    筑基……初期?
    她的境界,从筑基圆满,硬生生被打落了两个小境界!百年苦修,毁于一旦!
    “我的修为……我的道……”她失魂落魄,泪水无声滑落。
    随即,她看到了跪在陆远面前,如同奴仆一般的鬼面。
    云婵的瞳孔,猛地一缩。
    连鬼面都……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冰冷。
    陆远将目光转向她,眼神平静。
    “你,也一样。”
    “要么,献上你的神魂烙印,做我的奴仆。”
    “要么,现在就去死。”
    “鬼面会很乐意,帮你解脱。”
    跪在地上的鬼面,闻言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化为认命的死寂。
    云婵看着陆远,又看了看鬼面,最后看了看自己虚弱的身体。
    她惨然一笑。
    还有得选吗?
    她缓缓爬起,走到陆远面前,盈盈下拜。
    “云婵……拜见主人。”
    一个时辰后。
    山洞内的气氛,诡异而宁静。
    陆远盘膝坐在篝火旁,正在飞速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
    窃道之印虽然陷入沉睡,但他从云婵那里窃取来的【水月之道】感悟,和从鬼面那里逸散出的部分【杀戮之道】感悟,却成了他最宝贵的财富。
    他现在就像一个拥有无数理论知识,却从未实践过的学者。
    云婵和鬼面,则一左一右,恭敬地站在他身后,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云婵脸色苍白,神情黯然,显然还未从境界跌落和沦为奴仆的打击中恢复。
    鬼面则重新戴上了一张备用面具,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只是偶尔看向陆远的背影时,眼神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陆远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有了清晰的认知。
    而他也终于有时间,来处理这起事件的根源。
    “好了。”他淡淡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你们费尽心机,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所谓的‘仪式’,究竟是什么东西?”陆远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不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跳跃,映照着三张截然不同的脸。
    云婵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恐惧和屈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沦为阶下囚,修为暴跌,道心蒙尘,如今还要亲口揭开自己宗门的阴谋,这对她而言,是凌迟般的折磨。
    鬼面依然跪着,纹丝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面具之下,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陆远并不催促。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两件刚刚到手的工具,评估着它们的价值和用途。
    这种平静,比任何严刑拷打都更具压迫感。
    最终,是云婵先崩溃了。
    她惨白的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痕。
    “是……是‘道种’。”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
    “道种?”陆远重复了一遍,眉毛微微挑起。
    这个词,他从未听过。
    云婵深吸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传说,天地初开,大道万千。有些生灵,天生便与某条大道亲和,其神魂深处,会孕育出一枚虚幻的种子,那便是‘道种’。”
    “拥有道种者,是天生的修行奇才,万中无一。但……道种也可以被剥离、被移植。”
    说到这里,她看了陆一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怜悯?
    “你,陆远,就是我们水月宗寻觅了百年,才找到的‘天生道种’之体。”
    陆远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天生道种?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穿越而来,前身只是青云门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挣扎在修行路的底层,别说道种,连灵根都只是三属性的驳杂灵根。
    如果不是靠着窃道之印,他现在恐怕还在为了一颗聚气丹奔波。
    不对劲。
    这里面有巨大的问题。
    陆远没有打断她,示意她继续。
    “你的道种,与‘杀戮’有关。”云婵的声音更低了,“这种大道,至阳至刚,霸道绝伦,但也极难掌控,极易反噬。水月宗的功法偏向阴柔,无法直接修炼。”
    “所以,宗门长辈推演出一个古老的仪式——育种之仪。”
    “我们需要一个‘炉鼎’,一个修为足够高的炉鼎,将你的道种移植过去。再以秘法催化,让道种在炉鼎体内生根、发芽、成长。等到瓜熟蒂落,我们再将成熟的‘杀戮之道’剥离出来,融入我宗的镇派之宝‘水月鉴’中,便可使其威力倍增,甚至……晋升为灵宝。”
    她指向了跪在地上的鬼面。
    “他,就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炉鼎’。他是天生的杀手,修炼的也是杀戮相关的功法,是承载你道种最完美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