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点了点头。
    这些他再清楚不过了。
    顾云正视林凡那双紫红色的眼眸。
    凝聚了本相的他，此刻对上这双洋溢着无形威压的瞳孔并未如最初那般震人心神。
    同时。
    顾云注意到林凡的双目在此刻似乎多了几丝特殊的纹路。
    顾云心中有了些许猜想。
    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说假话。
    说出部分真实，并将其串联在一起，同样不是虚假之言。
    “当然。”
    “林前辈，我很清楚这一点。”
    “能够凝聚出生死规则的本相，其实和我的体质离不开。”
    “在不久之前，由于权能：伪装错误地施加在我本体上，导致我的位格出现紊乱，不小心误入过欧米伽维度，也就是彼岸。”
    “那里的空间遍布灰色物质，若非影魔族的权能以及天赋，我绝不可能在那里存活哪怕一个呼吸。”
    “在撑过位格紊乱的危险时刻，恢复先天恶魔位格的我重新回到了上界。”
    林凡眯了眯眼，虽然开局就很荒诞，但是往往这个时候越离奇，越让人相信。
    而且，顾云确实没有说谎。
    林凡瞳孔间的纹路一闪而过。
    “历经过这次的九死一生以后，我开始隐约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某种变化，令我感觉不适。”
    “真正让我意识到的，还是在我偶然间获得下界的生命精华以后。”
    “我发现我的身体内有某种力量似乎在对抗生命精华，于是我想到了与生命对立的死亡。”
    “但我并不了解死亡一侧的任何力量，只是听闻杀气可以入门，便开始寻求如何凝聚杀气，或许凝聚了杀气以后我能明白什么。”
    “之后的事，您便知道了，我参加了这次试炼，向您寻求了帮助。”
    “在这五天里，我成功凝聚了杀气，接着我的身体像是被激活了一样，生与死开始相互交织。”
    “其实林前辈，不瞒您说，对于本相，我也只是抱着搏一搏的心态。”
    “既然生与死两种状态的能量能够存在于我的身体中，那么为什么不试着同时凝聚。”
    “最后，也是相当侥幸，居然真的成了。”
    顾云心中暗暗惭愧。
    也是当了一次侥幸哥。
    上述他说的话，句句属实，只不过缺失了大量的细节，但是不妨碍它的真实性。
    虽然顾云讲述完毕自己的经过，但林凡却始终未将视线从顾云身上挪开。
    寂静笼罩整个密室。
    也不知过了多久。
    林凡瞳孔间的纹路缓缓消散。
    但他的眉头却未得到丝毫放松。
    “把你的手给我。”
    顾云知道林凡要做什么，没有犹豫地伸出了手臂，还是左手臂。
    因为那里死气的含量多一些
    在握住顾云手臂，感知到顾云目前身体状况的一瞬间，林凡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也是这一刻。
    顾云心中的大石才重重落下，他知道，自己通过了。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眼前这可是准魔王的存在，此地可是镇狱司，这个星球可是归属极皇魔域。
    而极皇魔域，存在魔王。
    没看见维尔纳连吱声吐槽都不敢了么。
    这是一次赌博。
    赌赢了，顾云能肯定他将获得一个巨大的靠山，这将是他驰骋上界的起点。
    赌输了。
    那没办法，回家（彼岸）呗。
    用权能同化换个马甲，然后再回来。
    那不然还能咋办嘛。
    打又打不过的。
    而且，自己的本相不可能不用于战斗，早晚都会被人发现。
    至于将见过的人全杀了…
    顾云不是没有想过这条路，可想要在上界不暴露实在是太难了。
    为了避免过上那种频繁换马甲，只能活在阴影下的日子。
    顾云更倾向于搏一搏。
    万幸。
    他赌赢了。
    林凡松开顾云的手臂，随后释然地拍了拍顾云的肩膀，轻笑道。
    “真有你的。”
    “真是一个好运的小子。”
    “虽然你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但确实没有虚言在内。”
    维尔纳：( ?°? ?° ?)，这点程度就匪夷所思了，没眼力见的东西，真相可是比现在说的还要离谱！
    “我当年怎么就没你这份运气。”
    “真是恶魔比恶魔，气死恶魔啊真是。”
    “不过这也是属于你的机缘，你应该是靠影魔族的虚化一定程度规避了欧米伽维度的灰质吧？”
    顾云心头一紧，立马被提到了嗓子眼，但此刻林凡的双目已经没有那种奇怪的纹路，自己决不能在最后关头乱了阵脚。
    “是。”
    “我也没想到，影魔族这被所有生灵不屑的虚化，让我获得了这份机缘。”
    顾云强压内心的紧张。
    他是真怕林凡突然冒出一句，“你在隐瞒什么？”类似的质问。
    因为这并非是影魔族的种族天赋虚化，而是权能。
    一个ur级别的权能。
    好在。
    林凡并未觉察到顾云这最后的谎言。
    看来是在那种特殊能力取消的状态下，并不能确认顾云所说的真实性。
    只是以让顾云宽心的语气，道。
    “放心，你的情况我会和无极魔王说明，我相信，他愿意收下你，拥有本相的恶魔本就是万里挑一。”
    “在你身上也看到了我曾经的背影，当年的我也是和你的情况类似。”
    林凡情不自禁地回忆了片刻，看着顾云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你比我要幸运得多。”
    “放手去参加试炼吧。”
    “不过...”
    林凡眯了眯眼睛，语气一转，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让顾云有些不明所以。
    但此时此刻，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顾云倒也没有太过提心吊胆。
    “不过？”
    林凡咧嘴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而此刻。
    若是其他恶魔在场定会被惊到怀疑魔生。
    因为镇狱司的头头，林凡。
    他们从来没见过他的笑容，哪怕是冷笑。
    或许是从来没怎么笑过。
    明明是不含恶意的笑却给顾云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你要作为镇狱司的内保恶魔参赛。”
    “那样一定会很有意思。”
    “再给你定个目标吧。”
    “运气好可走不远，你必须拿到前五的名次。”
    啊。
    原来是这个。
    顾云对这个可不感冒，倒不如说他正有此意。
    既然要展示自己的价值，那理当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
    “承蒙林前辈厚爱，晚辈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