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柳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打量。
但是......好像还不能制止。
“伯母您好，我叫孟庭柳。”
在外面站着的保镖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老大被谁夺舍了。
这还是那个看什么不顺眼、就暗地里处理了的腹黑总裁吗？
堪称乖顺的语气，这对着老爷子也没有过吧！
穆静好并没觉得得到孟庭柳好生好气的一句问候有多了不得，相反，她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孟庭柳不安好心。
可如果自己走了，穆至终有一天要结婚成家，就算不成家，他能一如既往保护岁岁一辈子吗？
小时候那件事几乎成了穆静好的心魔，她本能地不相信穆至能保护好岁妤。
如果......再多一个人，两个人相互钳制，是不是结果会好一点？
处于这种纠结之中，穆静好握着岁妤的手力道无意识间加大，引得岁妤软软一声呼痛。
“妈妈......”
穆静好被这一声喊回神，才发觉岁妤的手腕已经浮着一层显眼的薄红。
“这是我今天不小心碰到哪里才有的，不怪妈妈。”岁妤柔声解释。
站在不远处的孟庭柳罕见心虚一瞬，那好像......是他弄得来着。
门外的保镖得了个眼色，麻溜去找护士要了药膏，再让她送进去。
岁妤坐在床边，手腕被动作轻柔地擦着药，听穆至劝穆静好动手术。
“我能赚到第一个五十万，后面就会有无数个五十万，妈妈，如果我有钱了，万一不对妹妹好呢？”
穆静好还没来得及提起一口气，就听到穆至冷静的声音。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几十年如一日不变，所以妈妈，请你活久一点，看着妹妹好起来。”
“我会挣到给妹妹治眼睛的钱的。”
岁妤手腕上的凉意越来越重，那点细微的灼烧感也被掩住，只听得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是穆静好要转院的手续在办。
门口，岁妤手里握着盲杖，靠在门边有点疲累。
脑袋软软往门框上靠，那触感确是温热柔软的。
岁妤一怔，抬手去摸，被恰好张开手掌的孟庭柳十指紧扣握在手里。
“换到哪个医院，听我的好不好？”孟庭柳和岁妤商量。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岁妤垂眸，声音很是冷静。
也许是看不见他卓越的外貌，也许是没听过接触过他的家世，在对待孟庭柳的态度上，岁妤似乎仅仅只是在和孟庭柳本人说话。
“有些事情，第一面就能确定了。”
孟庭柳的音色柔和，含着笑意，说着他和岁妤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意思。
“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需要帮助，伯母的肝脏配体，你的眼睛，这些都是最紧要的。”
“其他的金钱之类，后面你慢慢还。”
“我不在意。”
不知是否是错觉，岁妤甚至在脑海中想象出男人说这话时的神情。
该是诚恳又胜券在握的表情吧。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岁妤轻声开口。
孟庭柳眼睫半压，一向沉黑到看不出明显情绪的眼底盛满错愕的欢欣。
在看到女孩问出这话后，指尖轻颤着想要来触碰的试探，唇角轻勾，腰间半塌，将自己的脸顺从送到她手中。
柔嫩的触感从他眉间顺着高挺的鼻梁骨往下划，在落到他唇间时，陡然顿住。
孟庭柳几乎是瞬间，便想起刚才在会所女孩掩着耳朵时，不小心划过自己唇瓣的指尖。
比刚才还要长久的停留，那点细微的痒意一发不可收拾，不断蔓延。
孟庭柳的眸色转瞬加深，在女孩肉眼可见也意识到了，刚才她已经触碰过自己嘴唇后、想要收回手的瞬间，蓦然启唇。
含咬着那点纤细的指尖，孟庭柳在女孩瞪大的眸子里，低哑笑出声来，“软吗？”
口腔的震动透过指尖那点接触，让岁妤清晰感知到温热、湿润，还有他说话时，不可避免碰到的......柔软舌尖。
软，当然是软。
在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时，岁妤脸颊转瞬便透出秾艶的粉来。
脚下乱套地想要往后退，却被男人扣住十指往他那边拢，馨软的身子顷刻便落入一个愈显炙热的怀抱。
“岁岁......”孟庭柳的声音头一回在岁妤面前半点不遮掩地将那点掌控欲铺散开来，“也许你觉得我孟浪，但......”
“就像我刚才说的，有些事，见第一面就能确认。”
“如果你害怕、不确定，也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认识真正的我。”
“现在你缺少的东西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你大可以心安理得地欠着，我说过不在乎。”
“至于了解之后你是什么想法，”孟庭柳面上笑着，眼底深色却愈发浓重，强势盯着无知无觉的女孩，音色温和，“都可以的。”
岁妤抿着唇，眼睫缓缓抬起，不能视物的瞳仁依旧清亮透澈，“你......让我想想，我......”
“好。”孟庭柳半边薄唇勾起弧度，柔声认真应道。
“那现在，我帮你把妈妈转到曼瞮去，好不好？”
岁妤被他话中提及的曼瞮吓到，连那个稍显模糊的称呼都没注意到。
“曼瞮？那里太贵了......”
“不贵。”孟庭柳伸手揉了揉岁妤的脑袋。
“岁岁，不贵的，那里只是住院费贵，但我能拿到折扣，唔......和妈妈在这里住一天差不多一样的钱。”
大概只贵了五六十倍而已，这点钱，确实不多。
妈妈久病，岁妤自己也因为眼睛跑了无数医院，对这些自然更为熟悉。
但也仅仅只是粗略了解。
在听到男人粗描淡写说出不贵时，有些踌躇，再三确认，“真的嘛？”
“当然。”孟庭柳稍稍俯身，与岁妤十指紧扣的那只手用力，将女孩搂得更紧，“不然到时候让护士给账单好了。”
这句话彻底打消岁妤的疑虑。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妈妈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