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娜娜重新坐在若诚身边，轻咬嘴唇盯着满是破绽的若诚，沉思片刻眯了眯眼，在心里无奈地低声笑了笑。
    同时调整好双手的魔法能量，等掌心温度上升之后，她才把人扶了起来靠在她身上，柔声说：
    “我生这事儿什么气？”
    若诚嗅着鼻尖好闻的气息，习惯性地抓着乌克娜娜的衣服和手臂，不安道：
    “我把床单弄脏了......”
    “床坏掉都没关系，这不算什么，”
    乌克娜娜极尽温柔地给她喂水，垂眸凝视若诚依偎在她怀中乖巧喝水的模样，声音又轻柔了几分，
    “姐姐不会生气。”
    “之前在医院，姐姐还担心若诚的一直不来，专门去找医师问过这件事。他们只说若诚身体代偿太差，还需要调养一阵子再看看情况......”
    等若诚喝了小半杯推开她的手，乌克娜娜才把杯子放回床头柜，顺手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掉不小心溢出嘴角的水珠，声音轻快了些：
    “现在挺好，至少说明若诚最近状态还不错，调养的方向也不算偏。”
    她在若诚不解的目光和小声的惊呼声中，用被子卷着人利落起身，同时轻声哄着，说：
    “乖~把感知放开。”
    乌克娜娜带着人前往主卧浴室，看都没看身后的残局。
    只在起身时随意挥了挥手，床铺上的所有东西都在瞬间被冰封，丝毫血腥气都弥漫不开。
    一个响指过后，被冰封的床褥枕头，统统被掺杂着冰晶的小型冰龙卷送去主卧边上的洗衣间自行清洗。
    魔法世界。
    而宫殿内的所有家具、魔法、阵法尽皆精品。
    若不是乌克娜娜平时更习惯尽量自己动手，也很少见她依赖魔法和若诚生活。
    若诚对着乌克娜娜眨巴着眼睛，犹豫道：
    “姐姐，可以不要吗？”
    乌克娜娜还是能感受到若诚按着小腹的力道的，她故作不知，问：
    “为什么？”
    若诚张了张嘴巴，小腹那儿被掏空的难耐感受逐渐放大，她哑着声音回答：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那若诚为什么要和姐姐说还好呢？”
    乌克娜娜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打趣道，
    “坏孩子哦~”
    带着冷香味的发丝拂过脸颊，若诚骤然清醒了几分，脸上的红晕缓缓褪下，小声道：
    “......习惯了。”
    等到浴室里的温度升高到若诚会觉得舒适的程度，又在浴缸里盛满从楼下浴池引上来的温泉水，乌克娜娜才把人从被子里解放出来沉入水中。
    若诚不安地看着乌克娜娜平静的眉眼。
    那不是放松或者接受的意思，而是在酝酿并表达无法言说的怒意和悲哀。
    看见水底慢慢漂散的淡红色水流，若诚紧张道：
    “对不起......”
    乌克娜娜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和她说“你没做错，不需要道歉”，反而和以前一样帮她夹起头发，坐在浴缸边上安静看着她。
    若诚被那股藏着复杂情绪的目光盯得更加忐忑，她颔首在水里坐好，缓缓放开一只按着小腹的手，犹豫片刻之后，又轻轻覆盖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我是......第一次痛经......没经验。”
    随着话音落下，浴室里便只剩下水中不停流动换新的潺潺温泉水声和两人的呼吸声存在。
    乌克娜娜仍旧没有说话。
    若诚没有选择去读乌克娜娜的心，这个时候去探寻她的心思，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池底的红色都被温泉水带走。
    若诚的小腹逐渐变得疼痛难耐，但她脸上没有显现分毫。
    她却在恍惚间听见了乌克娜娜的关心。
    她问：
    “疼吗？”
    若诚诧异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颔首低下。
    她心道：“明明藏得很好很完美才对......”
    乌克娜娜听着她内心的想法，反向隐藏了她的吐槽：
    “宝贝，你还记得，就连你的灵魂......对我都是全开放的吗？”
    若诚曲着腿抱膝泡在水里，低声道：
    “嗯......”
    “这种事，以后不需要藏着，若诚更不用和姐姐隐瞒。”
    乌克娜娜揉了揉若诚的头发，视线落在她略显斑驳的肩头，随即又垂眸移开视线，盯着她因为不舒服而不自觉微颤的睫毛，叹息道，
    “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共感的疼痛也影响不到姐姐。”
    “我们说好要同甘共苦的......”
    若诚仰头打断道：
    “可我不想你委屈难受。”
    乌克娜娜压了压嘴角，沉沉地喷出一口气，耐心道：
    “若诚，”
    她伸手捏了捏若诚的脸颊。
    肉乎乎。
    也软乎乎的。
    “姐姐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站在作为你妻子的立场上关心你爱你。”
    若诚没有吃痛，把脸凑过去一点给她。
    她倔强道：
    “可是很不好受。”
    乌克娜娜从一旁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擦了擦被热气濡湿的脸蛋，继续劝着：
    “若诚的身体和姐姐的不一样。”且更为虚弱。
    “姐姐不感知清楚，也担心魔药调错比例啊~”就连你要入口的魔药也只能特制。
    “这是若诚这两年来第一次......我们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若诚抿了抿唇，“我可以说的。”
    乌克娜娜微笑：
    “艾格妮丝的特制魔药只是辅助你重新感知到正常人对于身体异常的感受。但你本身对于痛楚的耐受程度还是很高，很多细微的刺激并不明显。”
    “这些~”
    她把毛巾放回一边，歪头问道，
    “若诚也能发现并说明吗？”
    很明显，若诚不能。
    过往让她习惯了忽视自身。
    就算被乌克娜娜纵容着，二十几年来的那些，她对于挣扎求生的本能和习惯并不能轻易被抹去。
    她一直以来所强化的意识，是乌克娜娜本身。
    就连前不久挨揍，都会本能地藏着疼不共享给乌克娜娜。
    若诚能变成现在这样，至少像个正常人能表达并表现自我，还是乌克娜娜借用无数教训和手段，外加潜移默化引导且纵容的结果。
    若诚的脊背一下就佝偻下来。
    她的口鼻沉在水中，不甘心地吐着泡泡。
    “乖哦~”
    乌克娜娜俯身过来，挑起若诚的下巴和她对视，声音柔和得让人只想沉溺其中，但她的笑意不达眼底，温声威胁道，
    “不然，姐姐就只能用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