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约好大老板去家里做客。
    早上出来，老头交代要去春记买点心。
    叶蓝觉得老头对孟家小子过于客气。
    往常，去家里看诊也留过饭，怎么不见特意张罗。
    反抗，老头眼睛瞪回去。
    “咱们是向他借钱，要有态度。”
    好吧。
    有点后悔，早知如此大张旗鼓，她昨晚打死不提议借钱。
    开车去往小巷方向，春记点心在整个h市有名，需要排队。
    买好点心已经用去一个小时，回到湖南路又用四十分钟。
    七点四十到家，饭菜已经上桌。
    自然大老板这个客人也已经过来，正陪老头下棋。
    张嫂做最后一个丸子冬瓜汤，听到动静探出头，指使叶蓝准备碗筷。
    反常。
    张嫂不对劲。
    放下手里点心，去厨房帮忙。
    一进去，身后玻璃门被关上。
    闹得挺神秘。
    张嫂朝外看一眼，压低声音：“今天孟总不寻常！”
    一提醒，好像是觉得奇奇怪怪。
    进门打了招呼，只看一眼，没想明白就被张嫂叫进来。
    伸手去橱柜拿碗盘，听张嫂一点点分析。
    “……来时特别客气，手里拎着好几个礼品盒，全是大补品，贼贵！而且穿着正式，一身崭新西装，白色衬衣系着领带……以前来家里可没有像现在这样，要不是知道他是特意来看望老爷子，还以为是来提亲呢！”
    手里盘子磕到大理石台面，磕出一个豁口。
    呵呵一笑：“张嫂开什么玩笑？”
    这话反驳的毫无底气。
    目光透过玻璃门朝客厅看去，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大老板神情衣着确实不正常。
    放下碗筷，拿茶壶晃悠过去。
    先站到老头身后，朝大老板使眼色。
    表情语：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眨眼几下，男人高贵头始终不抬，不看她一眼，但嘴角上扬，一看就是故意。
    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眼神交流失败，却引来自家老头不满。
    “杵在那干嘛，给昀庭续上水。”
    老头点了点对面茶杯。
    刚才还半杯水，一眨眼就空了？
    呵！
    不想如某人愿。
    “要吃饭，别喝那么多水了吧。”
    老头侧脸看小傻子般，点叶蓝手里水壶。
    “不给喝水，拎着它遛弯？”
    一句话，大老板笑着看过来。
    哦呜！
    自家老头一点面子不给留。
    只好转移目标，提水壶上前问：“孟总，要不要续水？”
    借着询问机会，上前一步挡住老头视线，将脸凑过去跟大老板传递表情信号。
    不能再装，孟昀庭带笑目光凝视女孩片刻，轻摇头。
    狠狠舒出一口气。
    十分钟后开饭。
    张嫂做完饭要去趟小巷，先离开。
    长方形餐桌上，殷老头坐主位。
    今天高兴，特意拿出珍藏花雕。
    老头枯瘦手指点了点深黄陶瓷酒坛，笑意全挂脸上。
    “这还是上次你给带来的，不舍得喝，今天借你送的酒求你办件事如何？”
    老爷子说完亲自给孟昀庭斟酒。
    孟昀庭半起身，露出恭敬：“岂敢，您老有事尽管吩咐，又不是外人。”
    接过酒碰一杯，先干为敬。
    “这杯敬您老，祖父腿疾和我头疼毛病多亏您老妙手！晚辈先干为敬您随意！”
    不愧是商场老手，把规则玩得挺溜。
    殷老头心情好，也干掉一小盅。
    喝完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这么喝下去可不行，叶蓝伸手去夺酒坛。
    “哎呀！”
    手到半空，被老头一巴掌拍掉，又遭狠狠瞪视。
    孟昀庭不动声色视线游移至女孩手背，没看到红肿才放下心。
    开口替叶蓝解围。
    “祖父身体可没有您老这样硬朗，平时不敢沾酒，蓝蓝也是好心，殷老应该高兴才是。”
    殷老头年纪大，话中深意听得清楚，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
    最终投降：“好好，少喝酒，多吃菜！”
    一顿饭，宾主尽欢。
    半小时后，殷老头离席，去往书房拿东西。
    叶蓝起身要收拾桌上盘碟。
    突然，一只手被男人大手拉住。
    叶蓝第一反应，不能被老头发现。
    做贼心虚小表情得大老板浓浓不满。
    声音沉冷：“你男朋友如此拿不出手？”
    摇头，嗔一句：“不是那意思，你明知故问！”
    随后甩开大手，端碗碟进入厨房。
    收拾到一半，殷老头在外面叫名字。
    叶蓝随后抽纸巾擦手走出来。
    殷老头刚才去书房手写借条，递到孟昀庭面前。
    挺讲究。
    叶蓝上前一步，看清楚借条内容，差点笑喷。
    殷老头一辈子没干过这种事，竟然如小朋友过家家。
    佩服。
    再观大老板，深邃目光游移在a4纸上，视线在几个工整遒劲大字上徘徊。
    抬眸，面上显出敬仰。
    “殷老这是……”
    刚才饭桌，借钱之事已经达成共识。
    会有借条出现，实属不在孟昀庭意料之中。
    殷老头一张老脸明显不自然，手指点叶蓝那边。
    “这孩子我养到这么大，事事自己独立自主，才二十几岁就张罗买房买车，看着是为自己打算，我知道他都是为我和她妈妈。
    买房款少四百万，她发愁晚上睡不好，我看着难受，想着帮帮她，即便一辈子不借钱，不求人，我愿意拉下一张老脸跟你张口。
    我跟你祖父是生死之交，但是一码归一码，借条我写好了，等拆迁款下来，我一分不差还给你！”
    话落，周围气氛凝重，叶蓝转头快速擦掉眼角湿意。
    果真自家老头不适合煽情。
    半分钟后，孟昀庭在借条落下遒劲大字。
    将纸条收起放入西装口袋。
    它来时没带支票，答应明日让人跟随叶蓝去售楼部走手续。
    老头乐意，有孟昀庭人出面，他放心。
    由聊其他事情，到九点半钟，孟昀庭起身告辞。
    因为喝酒，已经打电话给司机，在楼下等候。
    殷老头让叶蓝送客。
    拿外套出门，玄关处换鞋时被绊一脚，下意识勾住男人肩膀借力。
    动作自然一气呵成，不远处殷老头表情微滞。
    坐电梯到一楼。
    不远处迈巴赫奢豪漆色隐于夜色。
    男人身上有淡淡酒香，与他刚刚点燃香烟融合。
    夜风吹面，皮肤被冷风划过带上丝丝刺痛。
    一前一后走出单元大厅，刚站稳便被大老板另一只手拉入怀里。
    薄唇随后从头顶一点点吻下来。
    深吻过后，叶蓝调整气息，低眸将脸半埋男人胸口，感受有力心跳。
    “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