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早上，距离轧钢厂的正式上班高峰期还有一小段时间。但此刻涌入的人流已经让宽敞的超市热闹起来。可以预见，等下班的铃声敲响，这里将会是何等的火爆景象！
    何雨柱看着瞬间变得人头攒动的超市内部，对谭雅丽和林若心招招手：“谭姨，娘，你们过来一下。”
    两人快步走到何雨柱身边。
    “谭姨，”何雨柱指着收银台上那台造型奇异、带着一个小窗口和一根连接线的设备，“您过来试试操作这个收银台。这是收银机，用这个‘扫码枪’（何雨柱拿起一个类似小手电筒的设备对着谭雅丽示意）对准商品上的这个黑白格子标签（他拿起旁边一件商品的包装，指出一个条形码标签）扫一下，‘嘀’一声就可以了。价格会自动算好显示在屏幕上。”
    谭雅丽虽然觉得无比新奇，但她性格稳重，加上昨天在仓库也稍微接触过类似的设备概念（何雨柱给他们看过样品），此刻虽然紧张，但还是点点头：“好，柱子，我试试看。你在旁边教我。”
    “娘，您也一起在旁边看看，熟悉一下流程。”何雨柱对林若心说。
    两个母亲立刻走到收银台后面。何雨柱站在谭雅丽旁边，准备随时指导。
    超市里，轧钢厂的员工们如同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五折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但是摸摸口袋，不少人脸上又露出了窘迫和犹豫。
    “这富强粉，平时供销社卖一毛五一斤，这里标价一毛八，打五折……就是九分一斤？比供销社还便宜几分钱！”一个中年女工看着货架上的价格标签，飞快地心算着，脸上露出惊喜。
    “乖乖，这大前门香烟，一块钱一包？五折就是五毛？”一个老烟枪看着香烟柜台的标签，眼睛都在放光。
    “这香皂……还有这牌子的？看着真香！才两毛五一块？半价就是一毛二分五？”另一个女工拿起一块包装精美的香皂爱不释手。
    然而，惊喜过后是懊恼：“哎呀！早知道今天有这好事，多带点钱来啊！”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今天突然开了这么大个超市，还半价！”
    工人们普遍工资不高，日常开销精打细算，身上带的钱确实不多。买东西时精挑细选，反复掂量。这个看看，那个摸摸，最终往往只选择最急需或者折扣下来最划算的一两样。不少人手里只攥着一包烟、一包盐，或者一小袋糖，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拿点别的。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推着迷你购物车的雨水和晓娥。
    两个小丫头可不会考虑钱够不够（她们根本不知道钱的概念），也不会客气。昨天在大商场里，她们看着哥哥推着大车装东西，自己只能跟着跑，喜欢的拿多了放不下还会被大人挑出来一些，心里早就积累了一点小小的“经验”。
    现在好了！有了专属小车车，她们的目标明确多了！
    “姐姐，这个！”雨水指着货架上一种彩色包装的动物小饼干。
    “好！”晓娥踮脚拿下一袋，放进小车。
    “那个牛奶糖！”晓娥指着另一种包装漂亮的糖果。
    雨水立刻响应，努力伸手够到一袋牛奶糖，也放进小车。
    “还有那个……圆圆的水果糖！”雨水又发现了新目标。
    她们专挑包装漂亮、颜色鲜艳的小零食下手。小车虽小，但高度正好适合她们的身高和力量。她们推着小车，动作麻利地在货架间穿梭，目标明确，效率极高。看到喜欢的，确认是自己能够得着的，就拿一袋（她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不能贪太多拿不下），迅速放进自己蓝色的小推车里。不一会儿，小推车里就已经堆了半车花花绿绿的小零食袋子。
    “咯咯咯……”成功拿到心仪糖果的雨水开心地笑了。
    “雨水妹妹，你看我们的车车快满了！”晓娥也成就感满满。
    她们清脆的笑声在超市里此起彼伏，与周围大人们精打细算、略显拘谨的购物氛围形成了有趣的对比。人多热闹的环境，似乎也让她们的购物之旅更加兴致盎然。
    很快，就有人选好了物品，走到了收银台前。排在第一个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工，看起来有点紧张，手里只拿了一包经济牌香烟（最便宜的那种）和一包火柴。
    谭雅丽深吸一口气，按照何雨柱刚才教的，拿起扫码枪。
    “嘀！”她将枪口对准香烟包装上的条形码扫了一下。
    “嘀！”又扫了一下火柴盒上的条形码。
    收银台旁的显示屏立刻显示出两行信息：“经济牌香烟：0.25元”，“火柴：0.05元”。
    谭雅丽看着屏幕下方自动计算出的总计金额：“0.30元”。她抬头，清晰地对着等待的男工说：
    “同志，香烟两毛五，火柴五分，一共三毛钱。今天开业打五折，收您一毛五分钱。”
    男工愣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东西多少钱呢！这速度也太快了！这“嘀”一下就完事了？他赶紧掏出一毛五分钱递过去。
    谭雅丽接过钱，放进收银抽屉里，说了声：“谢谢惠顾。”
    男工拿着烟和火柴，还有点懵懵地走出超市门。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好奇地往里张望，想看看后面买东西多的人是不是也这么快？这新奇劲儿让他舍不得走了。
    不一会儿，又一位女工走了过来。她显得条件稍微好点，或者今天带钱多一点，手里抱了好几样东西：一包盐（两毛）、一块肥皂（两毛五）、一瓶酱油（一毛五）、还有一小捆青菜（五分）。
    谭雅丽已经熟练了一些。她迅速拿起一个透明的塑料小袋子（何雨柱提前准备好的小型购物袋），动作麻利地将扫码枪对准商品。
    “嘀！”（盐）
    “嘀！”（肥皂）
    “嘀！”（酱油）
    “嘀！”（青菜）
    随着四声清脆的“嘀”声，显示屏上飞快地跳出四行价格信息：“盐：0.20元”，“肥皂：0.25元”，“酱油：0.15元”，“青菜：0.05元”，合计：“0.65元”。
    “同志，”谭雅丽声音清晰地说道，“盐两毛，肥皂两毛五，酱油一毛五，青菜五分，总共六毛五分钱。五折优惠，收您三毛二分五厘钱。” （当时货币单位尚有一分以下的厘）
    这位女工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一脸不可思议！她刚把东西放到柜台上，还没等自己心里默默加完一遍呢，这收钱的同志就已经把总价报出来了？！而且连零头都算得分毫不差？这速度……简直快得没影了！
    “这……这就好了？”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同志，您付三毛二分五厘就好。”谭雅丽微笑着重复了一遍。
    女工这才回过神，赶紧掏出钱来付清。她接过装着几样东西的透明小袋子，脚步有些飘忽地走出门。和之前的男工一样，她也站在门口没走，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好奇，想再看看这神奇的“嘀嘀”收钱法。
    超市内外，因这小小的收银台展现出的惊人效率，正酝酿着新一轮的惊叹和议论。何雨柱站在谭雅丽身旁，看着这高效运转的收银场景和门外越来越多聚集围观的人影，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这便民小超市的“首秀”，效果远超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