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白雪看她那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傻妞！能怎么办？一步步看着走呗！”
    “明天他想玩什么，你就陪他玩什么呗！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糖是盐，总得尝一口才知道吧？”
    周依然被戳得缩了缩脖子，但眼睛却亮了一下。
    “对哦……就是看看他想玩什么……”
    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但又忍不住好奇地问。
    “白雪，那你呢？你对刘哲……”
    “打住！”白雪立刻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她脸上难得地飞起两朵红云，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迅速转移话题。
    “现在是在说你！别想转移火力！快老实交代！”
    她促狭地凑近周依然，压低声音，带着八卦的兴奋。
    “说说！你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嗯？对咱们鹏鹏同学，有那种‘一点点一点点’好感的？”
    “啊？我……我就……”
    周依然被问了个猝不及防，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公交车上他递过来的晕车药，篝火旁他笨拙递来的烤玉米，真心话大冒险时他红着脸小心翼翼落在自己头顶的掌心温度……
    还有……还有……
    “我就……那天……”
    她支支吾吾，眼神飘忽，脸颊温度飙升，感觉舌头都要打结了。
    “那天？”
    白雪眼睛瞬间放光，像发现了新大陆，福尔摩斯附体般精准捕捉关键词，声音都拔高了一个调。
    “日出那天吗？！哇！我就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就……”
    “啊啊啊啊！不是！不是日出那天！”
    周依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破防，整个人从石凳上弹了起来，双手捂着脸疯狂摇头。
    “我刚开始来的那天跟他玩了一天，就觉得他非常可爱......然后，我就....”
    她捂着自己的脸，无奈的说着。
    “......我就特别喜欢那种呆子......”
    “哈！”
    白雪刚喝进嘴里的一小口水差点喷出来，赶紧捂住嘴。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周依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她放下水杯，深吸一口气，努力板着脸。
    但嘴角疯狂上扬，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特、别、喜、欢、呆、子？”
    她故意把“呆子”两个字咬得字正腔圆，还拖长了尾音。
    “额……”
    周依然捂着脸的手慢慢松开一点点，露出红得像熟透番茄的脸颊。
    她眼神飘忽，小声嘟囔。
    “就……就那种，傻乎乎的，反应慢半拍，但特别真诚，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呆子嘛……”
    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
    白雪看着她那副“完了我社死了但我不后悔”的表情，终于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笑得直抖。
    她拍了拍周依然的肩膀，带着点促狭。
    “行行行，我懂了！我以后看见李易鹏……”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坏笑着学着周依然的语气。
    “‘哦！这就是板砖最喜欢的那个呆子！’”
    “啊啊啊！白雪！”
    周依然瞬间炸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扑过去就要捂白雪的嘴。
    “不许说！你不许说！尤其不许让他知道我说他呆子！太羞耻了！”
    白雪灵活地躲开，笑得更欢了。
    “怎么？敢说不敢认啊？喜欢呆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周依然急得跳脚，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
    “求你了姑奶奶！小声点！这有麦啊！他要是看回放……我……我……”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脸生无可恋。
    “我就原地表演一个螺旋升天爆炸消失术！”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笑成滚滚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特别喜欢呆子”！！！！板砖妹妹你是懂形容词的！鹏鹏：？？？我听到了什么？”
    “我就喜欢傻的！理直气壮！板砖妹妹威武！”
    “救命啊！笑到我家狗以为地震了冲过来咬我裤腿！喜欢呆子可还行！”
    “弹幕保护！保护我方依然妹妹！别让鹏鹏看回放！”
    “我也喜欢傻子！谁不喜欢又帅又高又真诚的“呆子”呢？鹏鹏完美附合！”
    “#傻子保护协会在此#鹏鹏这样的傻子，请给我来一打！”
    ““原地表演螺旋升天爆炸消失术”板砖是懂修辞的！画面感太强了哈哈哈哈！”
    “白雪好坏！故意逗她！但我好爱看！”
    “鹏鹏：？？？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个形象？（委屈金毛狗狗脸）”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满屏的“哈哈哈”和“喜欢呆子”疯狂滚动，服务器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两人笑闹了一阵才平息下来。
    周依然靠在冰凉的石凳靠背上，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她望着远处民宿透出的温暖灯光，刚才的羞窘慢慢被一种淡淡的带着点水汽的情绪取代。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
    “其实……其实我挺开心的，白雪。”
    “真的。能认识大家，能……能和他一起玩。”
    她顿了顿，眼神瞟了瞟热闹的篝火方向，又很快收回来，看向白雪。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感觉还没开始，就要说再见了。”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起秀气的眉毛，凑近白雪一点。
    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小侦探发现蛛丝马迹的认真。
    “诶，白雪，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晚上的吃饭时候的气氛，有点点……嗯……蛮奇怪的？”
    白雪正用纸巾擦着刚才笑出来的眼泪，闻言一愣，抬起头。
    “啊！？为什么啊？”
    她脸上还带着笑意残留的红晕，眼神有些茫然。
    “我感觉……还好吧？武鸣不是把气氛带得挺热闹的吗？”
    “不是那种整体气氛啦！”周依然摆摆手，小脸皱成一团，努力组织语言，“我是说……你和刘哲！你们两个！”
    她用手指在白雪和刘哲之间比划了一下。
    “你们俩平常都是比较活跃的那种，特别是你，叽叽喳喳的多热闹啊！刘哲也是，虽然有时候直男了点，但话也不少。可是今天呢？”
    周依然模仿着两人刚才沉默吃饭的样子，微微低头，面无表情。
    “好像都很沉默哦，话也不多，就埋头吃，或者偶尔应和一下。”
    “这……不太对劲吧？你们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