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得厉害”不是矫情，是实话。
    她这个做婆婆的，不能再让儿媳妇出一点岔子。
    沈若棠抬头：“以后她走到哪，你跟到哪。
    她要出门，你扶着；她要躺着，你看着。”
    宋之叙点头：“我知道。”
    宋之瑶忍不住：“妈，要真这么虚，那三狗子那天靠过来要是碰上了——”
    沈若棠冷脸：“那孩子就没了。”
    全家瞬间安静下来。
    连空气都像停住。
    贺秀妍手指猛地收紧：“沈婶……对不起，我真的……真的没有用……”
    沈若棠伸手按住她的手：“不是没用，是你命苦，我认的。
    但你跟着我儿子，就别让这命苦延续。”
    贺秀妍眼眶一红：“我想……我真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沈若棠点头：“那你跟着我。我说啥你听啥。”
    三兄妹听到这话，彼此看一眼。
    第一次——
    他们意识到：
    沈家的架子，不是他们三个人撑的，
    是沈若棠撑的。
    就在沈若棠把纸条折起来装进口袋时，巷子口突然又传来动静。
    这次不会是三狗子，
    因为那人跑得比野鸡还快。
    一个邻居慌慌张张跑来：“沈嫂子！镇上有人又开始乱编，说你儿媳妇肚子‘出事了’！”
    沈家所有人同时抬头。
    沈若棠站起来。
    ……
    镇上再乱传一句“肚子出事”，
    沈若棠连想都没想，
    直接抄起她常用的那根竹竿——不是打人，是敲门用的。
    宋之叙：“妈，您要干嘛？”
    沈若棠：“堵嘴。”
    宋之叙：“您别冲动……”
    沈若棠回头一个眼神：“我冲动的时候，你没见过。”
    这一句话，把全家镇住。
    贺秀妍急得站起来：“沈婶，我跟您一起去——”
    沈若棠按她肩：“你坐着。你现在动一动，全家得跟着你担心。”
    她转头看宋之叙：“你来。”
    宋之叙立刻跟上：“行，我跟。”
    宋之瑶也跟：“妈，我也去。”
    宋之垣拎着一块门板：“我也来。”
    沈若棠皱眉：“你拿门板干嘛？”
    宋之垣认真：“待会儿万一有人跑，我堵出口。”
    沈若棠：“……随你。”
    造谣的人是谁？
    邻居只说一句：
    “是东街口那个寡杨嫂子说的，她嘴最碎。”
    这名字沈若棠一听，就冷笑一声。
    杨嫂子年轻守寡，嘴碎得能磨石头，最喜欢看别人过不好。
    沈若棠走得稳稳的，每一步都像点在地上画记号。
    东街口的巷子不大，杨嫂子家门口永远堆着破竹篮、烂木片，混乱得像她嘴一样。
    沈若棠没敲门。
    她抬手——
    竹竿往大门——
    “咣——咣——咣！”
    整个巷子都抖三抖。
    屋里的人被吓得尖叫：“谁！谁敲门！”
    沈若棠冷声：“你杨家亡人了？我来奔丧。”
    里面骂骂咧咧：“沈若棠你别疯——”
    沈若棠直接一脚踹门：“我疯？你敢再说一遍我儿媳肚子出事，我让你真的出事。”
    门“哐”一声被踹开半扇。
    杨嫂子被吓得缩在墙边：“你……你想干嘛？！”
    周围邻居开始凑头：
    “哎哟沈嫂子上门了！”
    “完了，这回要打起来……”
    “快看快看！”
    沈若棠不动手，
    但她站在门口那股狠劲，比动手还让人腿软。
    她把竹竿往墙上一戳：“你今天说的那句——‘沈家儿媳肚子出事’，
    你给我重复一遍。”
    杨嫂子哆嗦：“我……我就是听说……”
    沈若棠冷笑：“你听谁说？”
    “就是有人说……”
    “名字。”
    “我、我不记得了……”
    沈若棠突然往前一抓，抓住她的衣领，硬生生把人拽出来：“你记不得别人，倒是记得我家？
    你这种人——不打不行，不骂更不行。”
    杨嫂子腿软得快跪：“沈嫂子，我胡说的！我就是嘴快！我错了不行吗？”
    沈若棠盯着她：“你错？你一句错，让我儿媳妇一晚上睡不稳，让我家三个孩子提心吊胆。
    你一句错，把镇上弄得乌烟瘴气。
    你一句错，把我家的清净搅没了。”
    她松手，往院门口一指：
    “现在立刻到街口去，把你说的每一句收回来。”
    杨嫂子吓哭：“我、我不敢去……”
    “你不敢？
    那我陪你。”
    沈若棠直接抓她后衣领：“走。”
    杨嫂子双腿打颤：“沈嫂子……求您别拉我……”
    “我不拉你？
    你想让我让你继续造谣？
    你想让我儿媳妇连门都不敢出去？”
    她硬拽着人往街口走。
    所有街坊，大大小小全围上来。
    一看这场面，全噤声。
    沈若棠一把把杨嫂子丢到巷口。
    “跪着。”
    杨嫂子差点吓晕：“我真错了！我错了沈嫂子！别让我跪街口！”
    “你刚才造谣的时候咋不怕？”
    杨嫂子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我……我真不敢……求你……”
    沈若棠冷眼扫街：“听好了——
    今天她当着全镇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谁想传，就站她旁边一起道歉。”
    这话一出——
    周围所有嘴碎的婆娘全把嘴捂得死死的。
    杨嫂子哆嗦着，终于开口：“我……我昨天说的……都是瞎编的……
    沈家儿媳妇没事……没早产、没流、没摔……
    我就是嘴欠……”
    沈若棠：“继续。”
    杨嫂子哭：“以后我不敢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编？”
    杨嫂子脸色灰败：“我……我就是看不惯她婆婆突然对她好……觉得她肯定装……”
    沈若棠这下笑了：“所以你嫉妒？”
    杨嫂子不敢否认，只能点头。
    沈若棠一字一句：“你嫉妒她的肚子有人护，
    嫉妒她男人疼她，
    嫉妒她婆婆撑她，
    嫉妒她在我家过得比你强。”
    杨嫂子哭得抬不起头。
    街坊们看得瞪大眼：
    这话骂得不带脏，但每一句都能扎进骨头里。
    沈若棠扫一圈：“听明白没？
    以后谁再敢造一句我家人的谣，
    我就让他也站在这。
    风大，我不怕。”
    所有人连连点头，恨不得立刻把嘴缝上。
    杨嫂子哭到虚脱：“沈嫂子……我真的不敢了……求您让我回去……”
    沈若棠盯她几秒，终于抬手一挥：“滚。”
    杨嫂子几乎是爬着跑掉。
    巷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敢笑，
    全都默默散开避让。
    回到家，宋之叙忍了很久，终于憋不住：“妈……
    您今天那一套……比我见过的所有吵架都狠。”
    沈若棠：“我这不是吵，是治。”
    宋之瑶狠狠点头：“妈出手一次，比镇上打十场架都有效！”
    贺秀妍眼圈一红：“沈婶……谢谢您替我……”
    沈若棠看她：“记好——
    你怀的，是我家的命。
    谁敢盯，你不用怕，
    我一个人就能让他们全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