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清风明月”这位神秘大哥的意外捧场和强行文化背书，直播间的日子总算好过了点。
    虽然那个“专业打假王”依旧像块嚼过的口香糖，时不时粘过来恶心人一下，但掀不起太大风浪了。
    张少重每天掐着指头算钱，眼看着直播收益加上之前典当镯子预支的钱，像蜗牛爬树一样，一点点往那个天文数字靠近。
    慢是慢了点，但总归是在前进。
    “照这个速度，再播个两三个月，说不定……真能凑够？”
    张少重对着小本本上的数字，又是期待又是焦虑。
    两三个月，时间不短，期间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怕什么来什么。
    这天直播，凌清雪正在那慢悠悠地“阐述大道”（其实是张少重编的养生顺口溜），夜魅儿则在旁边优雅地剥着荔枝。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突然，弹幕里有人惊呼： “卧槽！快看热搜！”
    “隔壁平台有个直播捉鬼的，好像玩脱了！”
    “真的假的？链接发一下！”
    张少重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赶紧用另一部手机点开热搜榜，只见一个标题赫然排在前面：
    #户外主播深夜探访废弃医院，直播中断前传凄厉惨叫#
    点进去一看，是一个叫“大胆哥”的主播，昨晚去本市一家有名的闹鬼废弃医院直播，结果设备突然失灵，画面雪花，声音里只剩下几声扭曲的惨叫，然后就彻底黑屏了。
    现在人联系不上，粉丝都炸锅了，报警的报警，吃瓜的吃瓜。
    张少重头皮有点发麻。
    这种作死的主播他见得多了，大部分是剧本，但这次……感觉有点邪乎。
    他没太在意，正准备关掉，继续盯自己的直播间，却无意中瞥见一条热门评论：
    “最新消息！‘大胆哥’的团队刚刚发声明了，说人找到了，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查不出原因，像是……丢了魂！
    他们现在悬赏十万，寻找能人异士帮忙招魂！真的假的啊？”
    十万？！
    张少重的眼睛瞬间直了！
    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十万块啊！要是能拿到这笔钱，办证的费用直接就解决了！
    还用得着在这天天直播看人脸色？！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沙发上的两位祖宗。
    一位是正牌仙子，虽然现在弱鸡，但对付个把孤魂野鬼……应该没问题吧？
    一位是魔教圣女，玩弄魂魄什么的，听起来就是专业对口啊！
    这……这不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赚钱机会吗？！
    张少重激动得手都在抖，也顾不上直播了，赶紧在纸条上写下“有急事，马上结束直播”，对着镜头匆匆说了句“感谢大家观看，今天有点事提前下播，明天见！”，不顾弹幕的疑问，直接关掉了直播。
    “你干嘛？”夜魅儿正剥荔枝剥得开心，被打断很不爽。
    凌清雪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张少重把手机热搜界面递到她们面前，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快看！大生意！十万块！十万块啊！”
    二女凑过来看。
    凌清雪扫了一眼，眉头微蹙：“装神弄鬼，哗众取宠。”
    夜魅儿却来了兴趣：“丢魂？招魂？有意思！这活儿听起来比直播带劲！”
    “何止带劲！是专业对口啊！”
    张少重唾沫横飞，“仙子，您不是会那个……清心咒什么的？安魂定魄肯定行吧？大姐，您那边有没有什么招魂引魄的秘法？
    咱们去把这十万块赚了，身份问题立马解决！”
    凌清雪冷冷道：
    “魂魄之事，岂是儿戏？若真有其事，必涉阴邪，凶险异常。我等如今修为十不存一，贸然前往，恐自身难保。”
    夜魅儿却满不在乎：
    “怕什么？一个凡俗界的孤魂野鬼，能凶到哪儿去？就算咱们现在实力不济，底子还在呢！吓也吓死它了！十万块啊小子！够吃多少顿麻辣香锅了？”
    张少重此刻已经被十万块冲昏了头脑，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大姐说得对！咱们又不是去硬刚，就是去看看情况，能行就顺手把钱赚了，不行咱就跑呗！那地方是废弃医院，没人查身份！”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而且这是个好机会啊！不仅能赚钱，还能试试你们恢复的那点力量实战效果怎么样！”
    凌清雪依旧眉头紧锁，她天性谨慎，觉得此事太过冒险。
    但看着张少重和夜魅儿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再想想那悬赏金额对解决身份问题的巨大帮助，她沉默了。
    “仙子！”
    张少重趁热打铁，“您想想，有了身份，您就能正大光明去寻找恢复实力的天材地宝或者同道中人了！不用再憋在这小屋子里了！”
    这句话，戳中了凌清雪的心事。
    她确实渴望尽快恢复力量，回归宗门。
    沉吟良久，她终于缓缓开口：“若要去，需得约法三章。”
    “您说！别说三章，三十章都行！”张少重见有戏，赶紧答应。
    “第一，事先需得探查清楚，不可盲目闯入。”
    “第二，若事不可为，立刻撤离，绝不可贪功冒进。”
    “第三，”她看向张少重，“你需跟紧我等，不得擅自行动。”
    “没问题！绝对服从指挥！”张少重拍着胸脯保证。
    夜魅儿也兴奋地摩拳擦掌：“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好拿那不开眼的小鬼试试手！”
    方针既定，三人立刻行动起来。
    张少重负责在网上搜集所有关于那家废弃医院和“大胆哥”出事的信息，越看心里越发毛。
    那医院废弃几十年了，各种闹鬼传说层出不穷，什么午夜哭声、移动的人影、手术器械自己响……说得有鼻子有眼。
    凌清雪则闭目感应了片刻，睁开眼时，眼神凝重：“此地……确有阴晦之气残留，虽不浓烈，但驳杂不纯，恐非善地。”
    夜魅儿也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嗯……是有点讨厌的味道。不过，正好给老娘打打牙祭！”
    张少重听得后背凉飕飕的，赶紧打断：“打住！大姐！咱们是去招魂救人，不是去加餐的！”
    他看了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咽了口唾沫：“那个……咱们是现在去，还是……明天白天去？”
    夜魅儿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废话！招魂当然要晚上去！白天阳气那么重，鬼都躲起来了，你招个屁！”
    张少重：“……” 好吧，当我没问。
    于是，在月黑风高的晚上，三位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带着一个手电筒、一部手机和一颗扑通乱跳的心，踏上了前往城西废弃医院的“创收”之路。
    张少重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祖师爷保佑！玉皇大帝保佑！耶稣基督保佑！
    不管哪路神仙，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把钱赚了就行！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十万块现金，正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