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褪，主城外的官道上浮着层薄灰，楚星河一行四人刚出客栈没多久，脚底下还踩着昨夜系统公告炸出来的彩纸残片。那些“欧皇求带”“楚星河你老婆来了”的横幅被风吹得贴在树上，像极了被退婚流主角贴满村口的悔婚书。
萧雪瞳边走边踢开一块写着“玄不改非，氪不救非”的破牌子：“你那公告再发一次，我就把你那台龙语游戏机泡进冰水里。”
“别啊。”楚星河双手插兜，耳机还挂在耳朵上，声音压得低，“我昨晚可是靠它监听了三条系统暗流，其中一条写着‘有人伪造龙族登录日志’。”
墨轻歌抱着弟弟，眉头没松过：“所以你关机，不是怕暴露，是怕被反向定位？”
“聪明。”楚星河点头，“就像你不能一边喊‘我弟弟在线’一边开直播查ip。”
敖昭昭蹦跶在队伍最后，尾巴尖儿红得像刚被火烧过：“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城？还是先找个安全屋？”
“回城。”楚星河说，“越热闹的地方越安全。系统喜欢在偏僻地图搞突袭，但不敢在主城门口删号。”
话音未落，天边一声炸响。
不是雷。
是钟。
一口看不见的巨钟在云层里被敲响，声音带着金属震颤，直灌耳膜。全服玩家动作一僵，连路边卖烤串的npc都停了手，肉串滴油都不滴了。
【龙族警报】——
四个血红大字直接刷在所有人视野正中央，字体狂抖，像是被谁拿鼠标疯狂点击。
楚星河手指一勾，耳机里立刻跳出一行小字：【非官方协议触发，来源：东经73°，龙脊山脉北麓，信号加密等级s】。
他嘴角一扯：“还真有人敢动龙族应急频道。”
墨轻歌匕首已经滑到掌心，眼神扫向天空：“是冲我们来的？”
“不是。”楚星河抬手按住她肩膀，“是冲‘我们刚救了人’这件事来的。”
萧雪瞳眯眼，指尖凝聚一缕寒气往上一甩，半空中凝出一面冰镜。镜面扭曲几秒，照出云层深处一团高速下坠的火球，温度读数瞬间飙到8000度。
“要命。”她收回法术，“这要是砸下来，半座城都得变烧烤摊。”
敖昭昭举起狼牙棒：“我顶前排！”
“不用。”楚星河盯着火球轨迹，脑子里自动跑着幸运值预演的108种落点，“它不会打我们。”
话音刚落，墨轻歌已经启动暗影步，整个人化作一道黑线冲天而起，直扑火球。
楚星河叹气：“我说了不用——”
下一秒，火球在距离队伍三百米外的山头轰然炸开。
轰！
整座山像被巨人踹了一脚，正面直接塌了半边，碎石飞溅，烟尘冲天。地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边缘还冒着蓝紫色的电弧。
墨轻歌从空中落下，稳稳踩在一块浮石上，回头瞪他：“你早知道它不打人？”
“我早知道它打得不精准。”楚星河耸肩，“真要狙杀，哪会提前十秒放警报？这不叫袭击，叫投广告。”
萧雪瞳冷笑：“广告词还是‘老子来了，速来围观’那种。”
敖昭昭鼻子抽了抽，突然脸色一变：“不对！这火药味……不是陨石，是龙息混合了符文粉！有人拿幼龙的吐息当信号弹放！”
楚星河点头：“所以警报是假的，但愤怒是真的。”
他话音刚落，地缝深处传来一阵咔啦咔啦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石头。
紧接着，一道粉毛身影猛地从裂缝里窜出，嘴里叼着一块泛着红光的水晶，鳞片焦黑，翅膀半残，落地时还摔了个狗啃泥。
那幼龙翻身站起，怒目圆睁，尾巴甩得呼呼作响，张口就是一句中气十足的怒吼：
“区区人类，竟敢触发傲慢之罪！”
全场静了两秒。
萧雪瞳：“它骂谁呢？”
墨轻歌：“它是不是认错人了？”
敖昭昭气得尾巴炸成蒲公英：“谁是你区区人类！我也是龙！”
幼龙愣了下，眯眼打量她，突然冷笑：“就你？粉毛双马尾，拿根狼牙棒当权杖？你也配称龙族？”
敖昭昭当场就要冲上去：“你再说一遍？！”
楚星河一把拽住她后领：“别激它，它现在脑内肾上腺素超标，随时可能自爆式吐息。”
他话音未落，那幼龙已经张开嘴，喉咙深处凝聚出一团暗红色的能量球，空气瞬间扭曲，地面沙石自动悬浮。
【灭世吐息·预加载中】——
系统提示刚冒头，楚星河已经动了。
他一把将萧雪瞳往旁边岩石后推：“蹲下，别用冰反光激怒它。”
动作自然得像顺手扶了个路人。
他自己后撤半步，鞋底“恰好”踩中一丛荆棘。
荆棘“啪”地断裂，弹起的枝条惊动了草丛里的野兔。
兔子“嗖”地窜出，不偏不倚撞在幼龙后腿上。
“谁？！”幼龙受惊，龙息瞬间偏移，轰向天空。
轰——！
一道火柱冲天而起，云层直接被烧出个大洞，连系统公告的残影都被蒸发了。
萧雪瞳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发【冰霜新星】，寒气爆开，瞬间冻住幼龙尾巴。
“动不了了吧？”她甩了甩手环。
幼龙挣扎两下，怒吼：“卑鄙！偷袭！无耻人类！”
“我们没动。”楚星河摊手，“是兔子踹的。”
敖昭昭憋不住笑：“哈哈哈它说是兔子干的！”
楚星河瞥她一眼：“笑什么，它下一招可能是【龙怒·百米范围无差别轰炸】，你确定要笑到最后？”
敖昭昭立刻收声，尾巴尖儿悄悄变灰。
墨轻歌抱着弟弟，低声问：“它说的‘傲慢之罪’是什么？我们触发了什么协议？”
楚星河盯着那块被幼龙吐出来的警报水晶，轻声道：“龙族内部有个应急机制，只有在‘外族擅自解封龙裔’时才会激活。我们救了你弟弟，但没走正规流程，等于越级审批，系统自动判定为‘傲慢’。”
“所以这警报……是龙族官方发的？”萧雪瞳皱眉。
“不。”楚星河摇头，“是有人伪造的。真正的龙族警报不会用‘傲慢之罪’这种情绪化标签，只会写‘协议7.3触发’。这玩意儿，是有人想借龙族名义搞事。”
墨轻歌眼神一冷：“谁会知道我们救了人？”
楚星河没回答。
他耳机里，那行小字还在闪：【信号源已消失，但登录日志残留访问痕迹——ip：系统管理员专用通道】。
他抬手摸了摸耳麦，嘴角微扬：“有意思，连监察者都开始玩钓鱼执法了。”
敖昭昭凑过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放它走？还是把它嘴里的水晶抢过来？”
“抢？”楚星河笑出声，“你见过哪只兔子敢抢老虎嘴里的肉？”
“可它都打上门了。”萧雪瞳盯着幼龙，“总不能装没看见吧？”
“当然不能。”楚星河往前走了一步，直视幼龙，“但我们可以让它自己吐出来。”
幼龙怒吼：“人类！你竟敢直视龙瞳！这是死罪！”
“是吗？”楚星河掏出龙语游戏机，轻轻一按。
屏幕亮起，播放的正是敖昭昭昨天录的《极乐净土》鬼畜版，外放音量拉到最大。
“~哒哒哒哒哒！我是龙我是龙我是龙~”
幼龙耳朵一抖，瞳孔瞬间失焦：“这……这是什么邪术？！”
“龙族广场舞。”楚星河微笑，“跳得好能加幸运值，跳不好会被系统强制播放三天三夜。”
幼龙明显动摇了，尾巴都不甩了。
敖昭昭趁机大喊：“快交出水晶！不然我让我哥教你跳《学猫叫》！”
幼龙浑身一颤：“不……不要！我宁可被封印！”
它张嘴一吐，水晶“啪嗒”掉地。
楚星河弯腰捡起，刚要收进背包，水晶突然震动，表面浮现出一串血色文字：
【警告：非法解封者，已被标记。
下次见面，不再是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