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被满城红灯笼裹得暖透，青鸟城的年味儿混着灵米糖的焦甜、灵黍糕的软糯，漫过天青宗五人的衣袂。
    青鸟城的年节灯会，是把一整年的热闹都揉进了灯影里。
    长街两侧的灯架缀满流光，琉璃的、绢纱的、刻着符纹的，暖红鎏金映得青石板发亮。
    人潮熙攘却不拥挤，摊贩吆喝着卖灵糖，孩童举着光纸鸢跑过，修士们的孔明灯慢悠悠升向夜空，与街边炸开的细碎烟花碰在一起，亮得像是把星星都拽到了人间。
    齐安五人走在其间，衣角沾着灯影的暖光，混着满街的甜香与笑闹，成了这年味儿里最鲜活的一笔。
    “好热闹呀!”
    李渺挽住齐安的手，带着她游走在各个摊贩之间。
    “这个面具好可爱呀”。
    李渺一眼瞥见街角摊贩的面具摊，竹架上挂满各色假面。
    唯独那只雪团似的灵狐面具最惹眼，绒毛缀着细碎银箔，眼尾绣着粉嫩嫩的云纹，鼻尖还缀着颗小小的朱砂点，萌得人心头发软。
    她雀跃地取下，一把扣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还故意学着灵狐的模样，对着齐安轻轻歪头。
    齐安本跟着人流慢走，见状忍不住笑出声，眼底漾着柔暖的光，抬手替她拂去面具边缘沾着的灯花。
    “确实可爱，衬得你像只讨喜的小灵狐”。
    李渺隔着面具笑得眉眼弯弯，拉着齐安的手腕晃了晃。
    齐安干脆付了银两，李渺将这只萌态十足的面具揣进袖中，转身又融进满街的灯影与热闹里。
    长街中段的凤凰灯格外惹眼，鎏金灯身缀着流光，灯下坠着的红绸谜面在暖光里晃荡。
    夏衍眼尖，拉着玄期就凑了过去，两人好奇心正盛。
    盯着谜面低声琢磨——夏衍指尖点着下巴，时不时念叨几句，玄期眉峰微蹙，指尖无意识掐算着，都透着股认真劲儿。
    黎溯站在两人身侧，没凑上前掺和，只抬眼环顾着周遭灯海。
    清冷的目光掠过往来人群，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站着个青衣路人，指尖隐有灵韵流转，显然也是修仙之人。
    两人琢磨了半晌，终究没寻到谜底。
    这时那青衣路人缓步上前，略一颔首便道出答案。
    灯影下他周身灵力微动，显然是同道中人。
    摊主笑着送上小赏，周围响起几声轻赞。
    恰好齐安与李渺寻来，李渺看见两人对着谜面皱眉的模样，又瞧见谜底被路人道破，当即笑着打趣。
    “夏师兄、玄师兄，这灯谜看着不难，你们俩居然没猜出来呀！”
    语气里满是娇俏的调侃，却无半分轻视。
    齐安站在一旁，眼底漾着温和笑意，轻轻拉了拉李渺的衣袖，示意她别闹。
    目光扫过那青衣路人身上的灵韵，又转向夏衍二人，眼里带着几分会心的笑意。
    三人在凤凰灯前又驻足片刻，夏衍还在念叨着谜面，玄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两人默契地不再纠结。
    黎溯收回环顾的目光，看了一眼齐安与李渺的方向。
    便顺着灯海往城中心的开阔地走去——那里正是青鸟城燃放烟火的绝佳处。
    几人刚站定，夜空便骤然亮起。
    第一簇烟火直冲云霄，炸开时化作漫天金红的凤凰，翅尖裹挟着细碎的银辉，掠过天际时似有凤鸣隐约传来。
    紧接着，靛蓝、柔粉、莹白的烟火次第绽放。
    有的凝作流转的星河，银星簌簌坠落。
    有的化作漫天飞舞的灵鹤，羽翼扫过之处漾开层层光纹。
    还有的炸开后化作漫天桃花雨，粉白花瓣混着鎏金光点，像是把春日盛景拽到了夜幕里。
    烟火一簇连着一簇，照亮了整片夜空，也映得青鸟城的灯海愈发璀璨。
    光屑落在几人衣袂上，暖融融的，连风里都裹着烟火的暖意与灵韵，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李渺仰头望着漫天绚烂，眼睛亮得像盛了碎星，忍不住攥紧齐安的手腕，声音里满是雀跃与惊叹。
    “这烟火也太好看了吧！比宗门后山的流萤盛景还要惊艳，你看那金红的凤凰，像真的要从天上飞下来一样！”
    “确实很漂亮”。
    五人并肩立在开阔地，青衫与素裙的衣袂被晚风轻拂。
    剪影嵌在漫天烟火的璀璨光晕里。
    齐安与李渺挨得极近，肩头相抵。
    夏衍身姿挺拔，黎溯站得沉稳，玄期侧影清瘦。
    五道身影错落相依，齐齐望向那炸开的漫天流光，静默里满是不言而喻的温馨。
    烟火渐歇，天际留着淡淡的鎏金余韵，五人顺着灯海往集市深处走去。
    长街依旧热闹，摊贩的吆喝、孩童的笑闹混着灵食的香气漫在风里，青石板路被灯影映得暖亮。
    他们寻了家临窗的客栈落座，窗外是流动的灯河，屋内摆上了青鸟城特有的灵黍糕、炸灵鱼、桂花灵酒与清润的灵茶。
    五人围坐桌前，晚风从窗棂渗入，带着烟火的余温与食物的香气，静默里满是松弛的温馨，为这新年夜添了几分烟火气。
    “给你们看我买的面具!”
    李渺将刚才买的面具拿了出来，戴在了脸上。
    “是不是特别可爱”。
    “确实很可爱，怎么齐师妹没有买一个”。
    夏衍开口夸奖道。
    “那个摊贩上没有我喜欢的”。
    “那等会我们再去逛逛吧，给你们每个人都买一个纪念品”。
    李渺兴奋道。
    齐安点了点头。
    “可以呀，正好刚才看见很多有趣的东西”。
    “也可以买一些衣裳，刚才我看见些青鸟城的特色衣裳”。
    玄期开口说道。
    “好呀好呀，我也看见那个衣裳了，上面好像还带着羽毛，有的还有翅膀呢！”
    晚膳过后，五人踏着灯影再度融入集市的热闹里。
    拐过街角，一家衣裳店的光晕格外惹眼——架上挂满青鸟城特有的艳色衣衫。
    没有素白与沉黑的单调，反倒缀满鲜活巧思。
    有的领口袖口缝着蓬松的彩羽，泛着珠光。
    有的裙摆绣满翩跹青鸟，针脚流光溢彩。
    更有几款背后缀着半透明的纱质羽翼，轻晃时似要乘风而起，艳丽得让人眼前一亮。
    几人驻足浏览，指尖拂过衣料上的羽纹与绣线，暖灯映着艳色衣裳，与窗外的灯海相映，满是新年的鲜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