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三阶破障
    ——“破的不是丹障，是命障；开的不是火门，是死门。”
    （一）丹塔一层·火室
    丹塔地下九十九丈，火室无窗，四壁嵌满“赤阳铜”，热得连影子都在流汗。
    李长青盘膝坐在室中央，面前一座“三窍黑陶炉”——考核奖励，也是今晚的战场。
    “三阶破障丹，需以自身灵根为引，火温九转，每一转，灵根被撕一次。”
    “撑过九转，丹成，灵根重塑，方可真正踏入‘破障境’。”
    他喃喃重复着霍无咎的警告，掌心却缓缓展开一枚灰焰。
    那火焰里，有极细的银白电丝穿梭——昨夜“丹劫雷云”残留下来的劫力，被他偷偷截下。
    “九转撕根？我再加一道劫力，凑个十全，看看先碎的……是丹，还是这天道。”
    （二）第一转·撕火脉
    灰火落入炉底，化作十条火蛇，沿着炉壁游走。
    李长青丹田内，火灵根被无形巨手攥住，猛地一扯——
    噗！
    他低头，一口血喷在炉盖，血珠滚落，瞬间蒸成赤雾。
    雾中却传出一声惬意叹息，仿佛火脉痛极反喜。
    “再来。”
    （三）第三转·撕冰脉
    寒火被引出，与灰火并行，一阴一阳，在炉内成太极。
    冰灵根被撕时，发出“咔咔”冻结声，李长青半边眉毛结霜，另半边却被烤得卷曲。
    冰火交煎，他眼前幻象丛生：
    ——少年跪在冰河，母亲被推下车辇；
    ——灰火噬蟾，肚破肠流；
    ——女皇北巡，万民跪街，却无人看他一眼。
    “破！”
    李长青咬破舌尖，以痛破幻，双手结“逆火印”，将两种灵根硬生生拧成一股麻花。
    炉内“三窍黑陶”承受不住，“噼啪”裂开一道细纹。
    （四）第六转·撕剑骨
    剑灵根，最难驯。
    它本非五行，而是李长青在剑冢里捡来的“断剑残片”，融骨成灵。
    此刻被撕，他全身骨骼铿锵作响，似万剑互磨。
    毛孔里渗出细如牛毛的金色剑气，把地面割出纵横沟壑。
    火室上方，值守长老通过窥镜看到这一幕，倒吸凉气：
    “以剑骨为灵根？怪不得宗主要收他为徒，这根本是……人形剑胚！”
    李长青却低头，对着炉鼎轻笑：
    “剑骨，你若怕痛，就滚出去；若不滚，便替我劈开第七转！”
    仿佛听懂，剑骨发出一声清越剑鸣，根须竟主动断裂三成，化作金液流入炉内。
    （五）第九转·撕命根
    前面八转，撕的是灵根；第九转，撕的是“命根”——寿元、魂魄、因果。
    炉盖自动浮起，内里漆黑如夜，星辰点点，竟映出李长青的“命星”。
    命星之外，一道猩红锁链缠绕，链上挂着十枚“替死符”，正是丹书铁券所化。
    “原来如此……”
    李长青仰头，看向火室穹顶，仿佛透过厚厚岩层，与皇城那位女皇对视。
    “你想让我用替死符，挡下这一转？抱歉，我偏要自己扛。”
    他抬手，灰火凝刃，一刀斩在锁链。
    咔嚓！
    十枚替死符同时碎成光屑，化作狂暴能量，倒灌炉鼎。
    轰——
    黑陶炉炸成漫天黑砂，砂粒却在空中被灰火重新黏合，竟于瞬息之间，塑成一尊“九窍玉髓炉”！
    炉内丹胚旋转，表面浮现十条丹纹——
    九转为极，十纹逆天！
    （六）破障一刻·雷劫再临
    火室穹顶被无形之力撕开，丹塔上空，昨夜未散的雷云再度汇聚，呈“十重雷环”。
    每一环，皆对应一条丹纹。
    “丹未成，劫已至？”
    “这是……天道在补罚！”
    众长老骇然，纷纷祭出护塔大阵。
    李长青却一步踏出火室，负手立于塔檐，灰火在背后铺开，像一对燃烧的羽翼。
    “来吧，我借雷劫，磨最后一纹。”
    第一道雷，赤如血，被他引入丹田，撕开的命根伤口瞬间焦糊；
    第五道雷，白如骨，剑骨长鸣，竟将雷光切成万片，镶入骨骼；
    第十道雷，墨如夜，劈下的不是闪电，而是一幅画面——
    ——北境长城，女皇披发浴血，回头对他笑：
    “李长青，你终于来了。”
    雷光炸散，画面碎成满天流火。
    李长青七窍流血，却大笑如雷，双手捧丹，高高举起：
    “三阶破障，十纹命丹，今日……我证！”
    （七）尾声·丹袍染血
    雷云退散，夕阳如刀，把丹塔切成明暗两半。
    李长青从塔檐跃下，脚步踉跄，却拒绝任何人搀扶。
    丹袍原本素黑，此刻被鲜血浸透，呈暗紫，胸口那枚“三阶”金线，亦被雷火熔得扭曲，像一道未愈合的疤。
    他低头，轻声道：
    “破障？障还在后面。”
    说罢，将十纹命丹纳入一个透明玉匣，随手抛给早已等候的凤羽卫女官。
    “告诉陛下，丹成，人未死。她欠我的——”
    “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