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捅自己性价比高
作者:依然觉得寒冷   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最新章节     
    丁浅醒来时,意识如同浸在浓雾里,一片混沌。
    腕间隐约的刺痛,让她稍稍清醒。
    她侧躺着,视线刚好落在窗外。
    灰蒙蒙的天空下,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安静地覆盖着这个世界。
    一年,竟又快过去了。
    “唉。”
    一声轻叹,不由自主地从唇边溢出。
    温暖的被褥一动,凌寒的声音贴着她后背响起:
    “叹什么气呢?”
    她回过身,见他正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床头。
    她朝他伸出双手,撒娇说:
    “扶我。”
    凌寒扶她起来,不依不饶:
    “还没回答我呢,叹什么气啊?”
    她穿着拖鞋往洗手间走,声音还带着点虚弱:
    “没有,就是想着,又一年了。”
    凌寒跟进去,自然地帮她挤好牙膏,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只见她接过牙刷,异常娴熟地用左手开始刷牙。
    他忽然问:
    “你是左利手?”
    丁浅含着满嘴泡沫,含糊地摇了摇头。
    “那她是?”
    丁浅停下刷牙的动作,透过镜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人格分裂还能独立选择惯用手?”
    “可沈医生明明说过,你手腕上那个伤口,是左利手造成的。”
    丁浅默默地刷完牙,将泡沫冲净,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其实,我善用左手刀。”
    凌寒:“……”
    “我怎么不知道?”
    她伸手去拿毛巾,他却先一步接过,在温水下浸湿、拧干,然后动作轻柔地帮她擦脸。
    她顺从地仰起脸,闭上眼睛,任由他仔细地擦拭着。
    一副乖巧模样。
    “学医的时候,两只手都被要求能做精细活。”
    她顿了顿,才轻描淡写地补上一句:
    “我很少用刀。”
    “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
    凌寒将毛巾挂好:
    “我没见过你用刀。”
    丁浅正要往外走,闻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其实你见过。”
    “什么时候?”
    “在村里的时候。”
    他扶着她慢慢往病床走:
    “你借我的刀,捅伤自己然后栽赃你爸的那次?”
    “呃……”丁浅被噎了一下。
    凌寒扶她坐下,调侃道:
    “那我也没见着,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完工’了。”
    丁浅:“……”
    凌寒挑眉问:
    “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捅他?”
    丁浅瞥了他一眼:
    “捅他?那我不就成杀人犯了?即使说是自卫,还得废口舌解释。”
    “捅我自己再栽给他,他是杀人犯,我是受害者。性价比更高。”
    “神tm性价比高。”
    凌寒被她这套危险的逻辑震得脱口而出。
    丁浅在床上坐下,戏谑的笑:
    “少爷你学坏咯,都会讲脏话了?”
    凌寒:“……跟你学的。”
    她笑意更深:
    “诶~这可别赖我哦!”
    凌寒想了想:
    “哦,你好像还捅过我一次。”
    他回忆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不过那次,用的是右手吧?”
    丁浅:“……”
    “所以,为什么要练左手刀?”
    丁浅理亏,直接交待:
    “出其不意啊。”
    “一般人都会防着右手,谁会想到,我左手也能要人命呢?”
    “是不是很酷?”
    凌寒无奈地摇头,转身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温热的粥,在床边坐下:
    “行了,别贫了。吃早餐。”
    她靠在软枕上,看着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递到她的唇边。
    她张嘴吃掉:“好吃。”
    凌寒又舀起一勺粥,状似不经意地问:
    “你爸好像自从那次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不会是你……”
    丁浅闻言,扯出一个阴森森的冷笑,眼神里透着一丝事不关己的凉薄:
    “嗤,还用得着我动手?”
    “按照贺沉的手段,他们俩,现在都不知道在哪片海里喂鱼咯。”
    凌寒直接把勺子塞进她嘴里,阻断了她那故作恐怖的腔调,眉头微蹙:
    “好好说话。”
    丁浅刚想抗议,门外传来了阿强响亮的问候声:
    “李叔!”
    病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凌寒眼看着方才还靠在床边的丁浅,已经飞快地滑进被子里,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他捧着粥碗,看着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只能无奈地笑着。
    李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
    “小寒,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凌寒立刻放下碗站起身:
    “李伯伯早上好,我的伤不碍事了。”
    “嗯,那就好。”
    李医生点点头,走到床边:
    “我来给丫头换药。”
    他熟练地解开丁浅手腕上的纱布,看着她那极力控制却依然微微颤动的睫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并不点破。
    李医生仔细查看着伤口:
    “万幸,当时下手偏了半分,不然这只手的功能就保不住了。”
    凌寒站在一旁,接话接得无比自然:
    “没事,她左手也挺灵活的。”
    丁浅:“……”
    李医生闻言,竟深以为然地点头,语气一本正经:
    “也是。对普通人来说,少只手不方便;对她来说,少只手能动,说不定能活得久一点。”
    凌寒仿佛受到了启发,语气认真地探讨:
    “李伯伯说得有道理。那要不……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敲断?”
    李医生包扎着纱布,头也不抬地回道:
    “那你先帮她擦擦嘴角吧,粥渍都没擦干净。”
    丁浅的舌尖下意识地探出,飞快地扫过唇角——光滑得很,根本什么都没有!
    糟了,中计了!
    李医生利落地打好纱布结,这才抬眼,笑吟吟地看向她:
    “还装呢?”
    丁浅眼皮颤动几下,终于“悠悠转醒”,露出一副刚被吵醒的懵懂模样:
    “咦?李伯伯早啊。您什么时候飘进来的?”
    “刚飘进来。”李医生从善如流。
    凌寒连忙扶着她坐起身。
    李医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么,怕我?”
    “这哪能啊?”丁浅立刻挂上乖巧的笑容。
    “也是,真要是怕见我,就该更惜命一点,少来几趟。”
    丁浅立刻挺直了背脊:
    “李伯伯,您得讲道理,我这次是真的想治病的,您也看见了。”
    李医生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是。但这和你不惜命,有冲突吗?”
    “我惜命的!”
    她急忙申辩,甚至举起那只受伤的手腕示意:
    “您看,当时刀尖偏了那半寸,就是我拼命挣扎才偏开的!”
    “哦?是因为这只手留着,还有用吧?”
    丁浅:“……”
    被精准命中要害,瞬间哑火。
    “行了,不逗你了。你们俩好好聊聊吧,我走了。”
    “聊什么?”
    李医生作势要坐回椅子上:
    “怎么,想让我留下来听听?”
    “李伯伯慢走!”
    李医生笑着指了指她,终于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室内重归宁静。
    丁浅看着门口方向,小声嘟囔:
    “你们都变了,我可还是个病人呢。”
    “一个二个的,都不心疼人家了。”
    这一次,她的确清晰地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无论是凌寒那带着痞气的威胁,还是李伯伯熟稔的调侃。
    那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和保护欲,正在被一种更鲜活、更“坏”的默契所取代。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