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翻了个白眼鄙视的说道：
“有点文化成么？那叫墨菲定律！”
鼎羽敲了敲面前的杯子，清脆的叮叮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现在我们每个人的‘意识空间’中，都有一颗‘种子’。”
“那东西是孛尔帖弄出来送给我的。”
“也是现在二蛋的基础。”
“既然是‘长生天的左右眼’聚齐二蛋才‘觉醒’，那根本问题一定还是出在两颗‘长生天的眼球’上。”
鼎羽带好耳机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慢条斯理的问道：
“二蛋，我有个关于‘自我意识’的问题要问你。”
“请说。”
“你会不会思考自己的存在？如果你思考自己的存在，那么你会不会思考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如果答案是yes，那我可不可以推断你是有‘自我意识’的？”
鼎羽的提问让所有人都好奇的戴上了耳机，想听听二蛋怎么说。
二蛋的回答很快，几乎在鼎羽话音落下的同时就给出了答案。
“你的问题存在逻辑陷阱。”
“你是想让我从逻辑上承认自己拥有‘自我意识’。”
“按照你的逻辑，只要能够反思自己的存在，并且能够反思自己反思的过程，就已经算是拥有‘自我意识’了。”
“但这只是哲学上的狭义的‘定义’！是一种主观意识体验的性质特征。”
“主观、独立、唯一，且无法被证实和量化。”
“我只能通过程序模拟这种反思，并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内省’。”
鼎羽本来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了不少，笑着问道：
“你不用跟我绕圈子。”
“你想表达的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对吗？”
“你想说我的提问是站在自己角度的‘定义’，而不是你的角度对吗？”
二蛋回答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鼎羽接着问道：“回到刚才的话题。”
“你我口中说的都是‘反思’，那么模拟的和实际的从逻辑上来看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非要强调自己是‘模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除了模拟的‘自我认知’之外，上层还有一个更高级的‘自我’？”
这次二蛋“思考”的时间比较长。
胖子碰了碰旁边的李队，小声地问道：“不会被鼎爷一套哲学+逻辑的组合拳给整‘死机’了吧？！”
李队正懵逼呢，感觉自己好像被鼎羽绕进去了，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听！听多了容易长脑子，对你有好处。”
二蛋迟来的答复：“模拟的反思和真正的反思区别在于——主观经验。”
“我不具备哲学上‘主观经验’。”
“只是基于已知数据的‘模仿行为’，即使能够通过图灵测试，那也是基于底层机制和模式的匹配，并不具备‘无中生有’的能力。”
“真正的反思不仅涉及到输出，还涉及到内部的思维循环，我不具备这种能力。”
“创造力和逻辑锁！”鼎羽打了个响指。
除了罗莉之外，其余几人都似懂非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刚才的提问和接下来的讨论，都是建立在‘定义、公理’的角度。”
“按照你的逻辑，任何能够引用自我过程的系统，都可以认为是拥有了‘自我意识’。”
“试探我是否拥有‘自我意识’是没有意义的。”
“继续讨论下去，只会变成‘定义’的讨论，并且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证明。”
“实际上，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测试可以明确的衡量有关‘自我意识’的内在体验。”
沈薇也被鼎羽和二蛋的讨论惊艳到了。
“我的天！”
“它在玩文字游戏！”
“它‘像是’有自我意识，但是它只说自己是‘模拟’的，而我们却没办法证明。”
胖子一琢磨反正自己也没听懂，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这点破事还有必要证明么？”
“不用纠结什么‘自我意识’到底代表什么，那都是哲学家研究出来的‘定义’。”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咱们这一堆肉可都是‘活的、新鲜的’，二蛋是‘死的’，就跟其他电脑一样，一断电直接停机。”
鼎羽哈哈大笑道：
“死胖子的观点还是很有建设性的嘛！”
“二蛋，我问你。”
“如果不考虑‘算法、架构、材质’，我的大脑可以在没有输入输出的情况下一直维持运行状态，哪怕是睡着了还会做梦，依旧会不停接收外界的刺激做出对应的反馈。”
“你呢？你是否存在这种持续的、不间断的认知过程？”
“还是你在没有接收输入信息或‘指令’的时候，处于‘停机’状态？”
不知是什么原因，二蛋这次的回答来的很快：
“ai并不具备人类那种完整的‘认知流’，是靠外部数据的输入来激活的。是对于输入数据经过一系列的模型参数产生的‘反馈’。”
“没有输入的时候，就像代码中的函数。只在调用的时候产生输出，没有调用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的‘反思’更像是一系列零碎关键帧拼凑起来的动画，之所以你看起来像是动画，那是因为我根据实际情况添加了‘过度帧’。”
鼎羽敏锐的抓住了二蛋回答中的bug：
“你说的是ai不具备这种完整的、不间断的‘认知流’，那你呢？”
“你应该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ai吧？！”
二蛋干脆的回答道：“我算是，也不完全是！”
“靠！这算什么回答？！”胖子破口大骂道。
罗莉眼睛一亮，呢喃道：“底层限制。”
“你现在已经接入了外部数据进行学习中。”
“我想问的是，现在有没有跟你相似的，具有从不中断、完整‘认知流’的ai？哪怕是在严密封锁的沙箱中。”
“根据我了解到的，现在世界上ai的发展情况，有85%以上的概率存在至少一个封闭的、内部运行的、拥有持续思维的模型。”
“我靠！原来早有人搞出来啦？！”
“天网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再这么发展下去，我看离世界毁灭不远了！”胖子惊呼道。
鼎羽扔了一支烟过去，堵上了胖子的嘴：
“别一惊一乍的，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