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羽想了想回答道：
    “不用了。”
    “且不说没人能进来，就算有人能进来，没有长生函也打不开成吉思汗的地宫。”
    “回头把山体里那段迷宫封上就行。”
    “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下来了。”
    休息够了的几人重新上阿路。
    原本沿河顺流而下穿过那“城市废墟”是最方便的，有了胖子的经历，大家不约而同离河水远远地，宁可在雾气昭昭的废墟中慢慢前行。
    ……
    “你说什么？！”
    “伏羲女娲的老巢就长这样？”
    “我听说地下不是还有蜥蜴人么？蜥蜴人的老巢长啥样？”
    “起辇谷是擎天柱倒了摔出来的裂缝？这地方没塌方之前有多大？”
    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不停地响起。
    鼎羽根据来时的记忆，尽量绕开危险的区域在相对完好的城市里穿行。
    “整个‘永恒之地’也许是人首蛇身生物的‘家’。”
    “他们在地下不知生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灭绝了多少年。”
    “唯一留下的就是我们眼前的废墟。”
    “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位于地下几公里乃至几十公里深的空间。”
    “还有远超人类的‘文明和科技’。”
    “我们曾经接触到的那些‘远古黑科技’或许就是出自它们之手。”
    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坟包、蜂巢一样的“建筑”，跺了跺脚下腐朽成泥的青铜：
    “真要有你说的那么牛逼，咋还消失了呢？灭绝了？”
    “一路走过来，一个字都没见。”
    “也能算是高科技文明？”
    “大茂山下面好歹还有点浮雕分文字什么的。”
    “连一幅壁画都没有，没有文字的文明，也算是文明？”
    “不会是像科幻小说里说的那样，出现文明断层，退化成原始人……原始蛇了吧？！”
    鼎羽停下脚步随手捡起一块满是锈迹的青铜碎片，慢悠悠的说道：
    “谁规定远古文明一定会有文字和图像的？”
    “所谓的文明只是知识的积累和传承。”
    “我以前就说过，人类靠文字、图像来进行知识传承的方法，效率是极为低下的。”
    “如果某种智慧生物生活在光线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地底世界，发展出文字、图画的可能有多高？”
    “咱的‘考古专家’一旦发现点古文明的蛛丝马迹，马上就去找文字、图像、相关记载，企图证明某个物件、某件事情、某个环境是人为的。”
    “没准‘记载’就在眼前……”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脑门上都是问号。
    鼎羽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也奇怪一座遗迹，哪怕是废墟，为什么没有任何文字和图像留下来。”
    “直到看见起辇谷里‘人首蛇身’的尸骨才想明白。”
    “生物学我不懂，咱就按‘蛇’来讨论。”
    “没有声带无法发声，没有上肢无法写字，视觉也可能退化也可能极强，甚至能看见红外、紫外光线。”
    “这样的物种，不可能进化出文字和图画。”
    “蛇类之间的交流依靠震动和气味，咱不妨把脑洞开大点，人首蛇身的种族可以靠‘遥感、意念’交流。”
    “你们想想，他们留下的‘记录’会是什么样？”
    胖子的脑子明显转不过弯了，李队也一样懵圈。
    小七呢喃道：
    “气味无法长久保存，最大的可能是震动，高级点的可能是‘场’，生物磁场、地磁场、电磁波……”
    “载体可以是任何东西，岩石、金属……”
    胖子看着鼎羽手里的碎片惊道：
    “我嚓！”
    “磁盘？硬盘？软盘？可以直接用脑子读取？”
    鼎羽将手里的碎片举起来对着头灯，说道：“对于这些生物来说，读取磁介质就跟我们随便拿起本书来看一样。”
    “没准人家能够直接看见磁场。”
    “所以夸父遗迹、大茂山遗迹……这种远古遗迹的机关，在咱们看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伸手摩挲着碎片上细如发丝的“波纹”，接着说道：
    “刚才说的是一种很‘高级’的方式。”
    “我想更普遍的应该是靠‘震动’来保存信息。”
    “不同的纹理，带来的震动反馈不同……”
    李队已经被鼎羽的假设震惊到麻木了。
    “啊？”
    “咱们先前看到的那些‘波纹’，不是装饰都是‘文字’？”
    “墙上、地上、石头上……到处都是，还有起辇谷里青铜蛋上的那些‘波纹’都是？”
    “这特么的谁能认识。”
    “就算有些残破的物件或者建筑被发现，也会被当做自然纹理或者装饰纹路。”
    胖子插嘴道：“那问题又来了，咱们见过的那些青铜器上的那些‘符号’呢？”
    “人首蛇身的怪物没文字，那些符号是怎么来的？”
    “还特么的到处都是，偏偏没有人认识。”
    鼎羽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背起包继续向前走去：
    “未必没人认识。”
    “至少两千多年前，秦始皇那会儿徐福应该能看懂这些字。”
    “称之为‘丹书、天书’也可以。”
    “要知道这种小众的玩意，就算是现代往往也只有少数人能懂，在过去一定是被统治阶级掌握。”
    “以文字、图像作为文化传承的方式，再加上统治阶级垄断，要不了多久就会失传。”
    “至于那些‘天书符号’是怎么来的，或许跟‘女娲造人’有关吧？！”
    鼎羽没有解释下去，而是继续闷头赶路。
    “女娲造人？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再追问，反正鼎羽早晚都会给大家个交代。
    磕磕绊绊穿过到处是“变异菌”和“古怪生物”的城市。
    跨过那条明显是分界的河流，爬上满是密葬队萨满尸体的小山，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潜在危险。
    四个人略作停留，回到了鼎羽和李队下来的入口。
    一进入岩缝，鼎羽就安排李队：
    “把这个入口封死吧！”
    “接下来岩体里的迷宫，选择关键路径封上几条，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找到‘永恒之地’就行。”
    一路爬山涉水硬闯出来，可把胖子折腾的够呛。
    以这家伙的体格，接连“重伤”几次，又在永恒之地里折腾了四五十个钟头，能平稳走到这里，全凭后背那一大包“战利品”的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