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赵清河也见过几次面。
    如果真的有假赵清河。
    那么在齐州见的几次……都是假赵清河。
    包括死掉的，也是假赵清河。
    在山城见的那次，也是假的。
    那我见过真正的赵清河吗？
    也许，见过。
    在青城山那次，应该是真的。
    正如天哥所说，真假赵清河……或许气场是不同的。
    我现在细想……我在青城山见的赵清河，其气场……似乎与我在齐州见的赵清河有所不同。
    而且……我忽然想起来了。
    沈云思在青城山见赵清河时的态度，和她在齐州见到赵清河的态度……不就是不一样的么？
    当沈云思得知赵清河死了，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悲伤之情。
    虽然，沈云思的表情和态度和平常一样，但太过一样……反而也是奇怪的一点。
    如此想着，虽然陈婉婷没有拿出直接的证据，但我多少相信了陈婉婷的话。
    真正的赵清河，真的没死！
    ……
    “真的有人要杀你？”
    我随口问了一句。
    陈婉婷说道：“我、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我感觉，在天哥死后，有人在监视我一般。我害怕……便悄悄离开了齐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安全。便先回到了这里。”
    听了这话，我不禁冷笑。
    “你回到这里，是想仗着瑶瑶的关系，让我答应你的要求吧！”
    我说的很直接。
    这让陈婉婷的脸色不禁一沉。
    她深吸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否认。
    “不错……你现在也该知道瑶瑶的心意了。虽然瑶瑶对我有恩。但这些年来，我对瑶瑶一直照顾的很好。她也将我当做亲姐姐一般！瑶瑶那件事……我并没有对不起她的。我也亲自来带瑶瑶走了！瑶瑶的死，于我而言，是一个意外。而且，瑶瑶是为你挡子弹而死的！害死瑶瑶的，是沈二少、天哥……还有沈云思也有责任！你现在不仅没找沈云思报仇，还跟她纠缠不清！你……对得起瑶瑶么？”
    陈婉婷的话，让我愣了愣神。
    我……对得起瑶瑶么？
    瑶瑶，确实因我而死。
    我也为瑶瑶搞死了元凶沈二少。
    现如今，天哥也因为我而死了。
    真正害死瑶瑶的，都死了。
    沈云思……或许在其中出了主意。
    但她也有必要给瑶瑶陪葬吗？
    再者，我若是真有对不起瑶瑶的地方……真的只是在于帮她报仇的这些事吗？
    还是说，我真正对不起她的地方……是其他呢？
    我没有跟陈婉婷争论这个问题。
    和她聊完之后，我带着陈富贵前往了瑶瑶的墓地。
    瑶瑶的墓前……很干净，似乎有人定时来打扫。
    这个人，或许是王玉儿，或者是陈婉婷。
    但不管是谁，总归有人还记得瑶瑶。
    只是，那个人并不是我。
    自从在金陵，陈婉婷给我看了瑶瑶的手机短信。
    我是知道的，瑶瑶……喜欢我。
    可我，喜欢瑶瑶吗？
    我也不知道了。
    在黄县时，曾有那么一刻，我想过要带瑶瑶一起离开。
    可当时的我，身上就万把块钱。
    我带她走……她只会跟我过上漂泊无依的日子。
    我和四爷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倒是无所谓。但瑶瑶能跟我过这样的日子吗？
    而且我是一个老千，我从小到大，只跟着四爷做一件事。
    学千术。
    除了出千……我什么也不会。
    我也只能靠出千维持生计。
    但哪一个老千，能保证自己从不失手呢？
    强大如四爷……也被人断了一只手。
    我的水平，又不如四爷。
    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断了一只手，我还能像四爷那般，有如此水平吗？
    一切未知。
    我现在因为濠江竞拍的事情，有了无数的财富。
    可老千就是这样的。
    老千的本质，还是赌徒。
    而赌徒……都是今日富，明日未知。
    也许某一天，我所有的财富，会在某一个赌局上，输得一无所有。
    更何况，我身上还背负了一些东西。
    我终究是无法带瑶瑶一起离开的。
    而且，事实已成，没有那么多如果。
    在瑶瑶的墓前，我也只能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发了会儿呆。
    ……
    接着，我又去了皇甫老头的药铺一趟。
    如今，战老头的病情不稳定，也被接来了黄县，和皇甫老头待在一起。也正好让陈富贵和战老头见一面。
    而我找皇甫老头，是因为他曾跟我说过，如果我有机会去香江，让我跟他说一声。
    我欠了皇甫老头不少人情。
    我脸皮虽厚，也曾想过要赖这笔账。
    但我既然要去香江了，还是想问问皇甫老头有什么事情。
    若是简单……我顺手能帮他办了，那便办了。
    若实则不易，那我只能放弃。
    ……
    “我过几天会去一趟香江，你之前不是说，我若要去香江。让我跟你说一声。你被骗走了十三根祖传银针，要我帮你拿回来?”
    我对皇甫老头说道。
    皇甫老头顿了顿，他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沉默了些许时间，才说：“确实，我祖传的银针还有一些东西……被人骗走了，也可以说是抢走了，到了香江。你若是有机会帮我拿回一些，便拿回。若实在困难，也就算了。”
    “还有一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皇甫老头又沉默了起来，他两眼放空，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中。
    忽然，他又说：“罢了罢了！那些东西若还在。被他们拿走……反而是他们保护了那些东西。便他们留着吧。或许在他们手中，那些东西还能传承下去。若是在我手中……或许早没了！反而断了传承！”
    皇甫老头的话，让我有些无语。
    我从皇甫老头的神情看出，他确实非常纠结。
    他似乎很想找回他所说的东西，又害怕找回那些东西……
    但总而言之，那些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
    “到底是什么？”
    我忍不住又问声。
    “哎……”
    皇甫老头不似平常那把古怪脾气。他叹了口气，露出悲伤之色。
    “我这一派，便是疲门圣手派九针门的。我这一派的先祖，大多为宫廷太医。而我们一派，传下了不少医书和十三根玄铁银针。只可惜……六七十年代那段日子，我这一派被人打成了……哎。我有几个徒弟，忍受不了。将一些医书和那十三根银针偷走，逃去了香江……那些医书，若是在我手中怕是已经没了。他们带走了也好。可那十三根银针……确实我派信物。我不想不清不楚的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