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在李鹤打算将秃鹰另一只手臂斩断时，忽然发现灵力运转出现了停滞感。
    不由转过身，疑惑地看向王游。
    “李鹤。”
    王游缓缓开口，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但紧接着，他语气一顿，看向被禁锢在半空的秃鹰，“我能窥探秘密，应该是你告诉他的吧？”
    “不可能！”
    话音一落，前一秒还在挣扎的秃鹰，突然睁开双眼，面带难以置信，“我以气运心流传音，你不可能知道？！”
    “自作聪明。”
    王游冷哼一声，但这话并非说秃鹰，而是面前的李鹤，“气运者之间，吞噬的关键，不是孰强孰弱，而是找到对方。”
    秃鹰既然能找到李鹤，自然是气运者之间的相互感应。
    此前他并未察觉到王游身上的命格，只当是阵法的隔绝。
    但李鹤却心知肚明，因为无论是曾经跟随王游，还是刚才近距离地接触，他都不曾在王游身上感应到命格。
    气运者，作为天道宠儿，冥冥之中，存在独属于他们的交流方式。
    即秃鹰所言的气运心流。
    此前，李鹤便是以此法，传音给秃鹰，讲明前因后果，才有眼前这一场戏。
    同时，既然子规有提防窥探的手段，作为雷族女婿的秃鹰，自然也能猜到王游可能掌握窥探人心的天赋。
    以此给李鹤解惑，必然有了合作的契机。
    不得不承认，秃鹰虽然没有脑子，但李鹤的智谋，那可是让王游都曾升起博弈之心。
    而且，因为他们全程气运心流传音，可以屏蔽了王游的窥探，更是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李鹤定会将计就计。
    吞噬？
    生啖其肉？
    早在王游与秃鹰交流时，便窥探出端倪。
    获悉秃鹰和李鹤的记忆，王游很清楚秃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莽夫！
    一个莽夫，在面对死亡威胁，居然会权衡利弊？
    更何况，他还是对雷族，对雷婷，对所有羞辱过他的人，满腔愤慨的子规中人，不可能会放弃生的机会。
    可他犹豫了，但那犹豫，更像是……
    拖延时间！
    洪福齐天，困于阵法之中。
    否极泰来，王游根本就没有给李鹤任何激活先决条件的机会。
    李鹤所能找到的破局点，只有秃鹰。
    但徐元全程都在窥探李鹤的记忆，却并无异常。
    可王游不信，一个自诩聪明之人，真的会选择放弃。
    事实也确实如此。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与其面对未知，不如让对方打出底牌。
    可结果……
    不得不说，王游很失望，“我还以为会是命格置换。”
    说着，目光再次落在秃鹰的身上，“你这种人，真的是子规中人？”
    “你什么意思？”
    此时，李鹤已经放开秃鹰，让其落在地上。
    “子规虽然名声低劣，但好歹也是耍阴谋诡计的能人。”
    说着，王游指向李鹤，语气嘲弄，“可你，被他骗了还不自知，你说说，你对得起子规这两个字吗？”
    “别听他的，他在挑拨离间。”李鹤喊道。
    “你看，又急？”
    王游面露戏谑，摇了摇头，“若你真心想要跟他合作，为什么要进入阵法之中？”
    “若真是命格置换，他困在阵法之中，不正好契合否极泰来？”
    “你进入阵法，装模作样，不就是想要给自己营造死地，从而激活命格吗？”
    每一句话，都让李鹤脸色白上三分。
    秃鹰虽然蠢，但他不傻。
    瞬间便反应过来。
    若是李鹤在阵法之外，与他暂时交换命格，那他拥有否极泰来，很有可能寻得一线生机。
    至于李鹤，拥有洪福齐天，也并非没有脱困的机会。
    可李鹤，进入了阵法！
    “小王八蛋，你敢阴我！”
    说着，暴怒的秃鹰便朝李鹤冲了过去，只可惜，李鹤虽然灵力停滞，但不代表他没有灵力，对付如今相当于凡人的秃鹰，易如反掌。
    砰！
    一脚，便将秃鹰踹飞出去，其身子撞在阵法光罩，滑落瘫倒在地。
    “蠢货！”
    咒骂一声，李鹤面露凶光。
    自诩聪明人的他，最看不上如秃鹰这样，又冲动，又没脑子的莽夫。
    三两句话便被煽动，做事从不计后果。
    收脚，可下一秒，李鹤却脸色一变，脱口道，“这不可能！”
    刚才，借助踹飞秃鹰的间隔，他打算激活命格。
    可结果，却发现毫无反应。
    “还不明白？”
    王游缓步走到法阵前，抬手点在光罩上，泛起道道波纹，“否极泰来，是身处险绝境，你现在只是困局。”
    “更何况，天地可不会庇护自投罗网的……”
    “作死蠢货！”
    说到这里，王游瞥了眼已经犹如死狗的秃鹰，“其实，你也不必沾沾自喜，认为欺骗了他。”
    “若他告诉你，境界一途，天外有天，或许你也不会犯蠢了。”
    “什么境界？什么天外有天？”
    李鹤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哎。”
    王游长叹一口气，“你很清楚，我这个人最讲诚信。”
    “若你老实听话，我不介意让你死得明白。”
    “只可惜……”
    声音一顿。
    只见李鹤整个人突然瘫倒在地，周身开始弥漫一股玄奥之气。
    而那气息，似受到无形之力牵引，化作一流光，朝着远处的石柱涌动。
    与此同时，相同的情况，在秃鹰的身上也在发生。
    “你做了什么？”
    李鹤目眦欲裂，双眼带着愤怒与惊恐。
    但王游只是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想要搭理他的念头。
    随着时间推移，李鹤和秃鹰，犹如被榨干般，面如枯槁，形销骨立。
    直到咽气，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炼命法！”
    王游轻声开口。
    从始至终，秃鹰和李鹤，二人就在耍心眼。
    李鹤在利用秃鹰，让其充当自己的替罪羊。
    同样，秃鹰也并未言明境界不同，或者关于道界的隐秘。
    只不过，说到底这种各怀鬼胎，对秃鹰影响并不大。
    因为他无论是否合作，结果都是死局。
    但秃鹰的隐瞒，却让李鹤一直都处于格局框架内。
    换言之，李鹤的布局，都是依托于破开阵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跑出来又能如何？
    还有道界阻隔。
    说白了，李鹤的算计，在王游的眼中注定失败。
    很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