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上，苏婉儿被两人的动静惊醒。
    权杖在她怀中泛着微弱的蓝光，映照出她脸上蔓延的黑色纹路。
    三天来，那些纹路已经从指尖扩散到了颈部，如同活物般缓慢生长。
    \"你们，在吵什么？\"
    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顾诚没有移开视线：\"问你亲爱的雷队长，他在向谁报告我们的行踪。\"
    雷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必须确保……\"
    \"确保什么？\"顾诚打断他，\"确保军方能在合适的地点一网打尽？\"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雷烈的手指离扳机更近了，顾诚的葬渊也微微出鞘，星痕在黑暗中闪烁。
    苏婉儿挣扎着坐直身体，权杖无意中碰到车门，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这声音似乎打破了某种平衡。
    雷烈突然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听着，我确实联系了旧部。但不是为了出卖你们，而是为了获取去南极必需的装备和情报。\"
    他走向车尾，打开一个隐藏的储物格，取出一台军用数据板：
    \"看看这个。南极站点现在被新纪元和军方双重封锁。没有空中支援，我们连大陆边缘都到不了。\"
    数据板上显示着南极洲的实时卫星图像，沿海区域标满了红点和蓝点，分别代表新纪元与军方的据点。
    更令人不安的是内陆地区。
    那里有几个巨大的热能信号，形状不像任何人类建筑。
    \"那是什么？\"苏婉儿指着最大的一个信号问。
    \"不知道。\"
    雷烈摇头。
    \"但一周前它还不存在。军方已经损失了三支侦察队，没人能靠近中心区域。\"
    顾诚接过数据板，放大图像。
    葬渊的星痕突然投射出一幅新的图案。
    五个点围绕着一个中心，与南极站点的布局完全吻合。
    \"五件'弑神武装'，\"他低声说，\"南极站点藏着第三件。\"
    雷烈点点头：\"我的老上司莫里斯将军掌握了一些情报。他愿意提供帮助，条件是……\"
    \"条件是拿到武装。\"
    顾诚冷笑。
    \"军方和新纪元有什么区别？都想利用这些力量控制世界。\"
    \"不是控制！\"
    雷烈突然提高音量。
    \"是为了平衡！莫里斯将军领导的'净化派'不同于那些疯子，他们只想恢复大灾变前的秩序！\"
    苏婉儿的权杖突然亮了一下，她痛苦地捂住额头：
    \"不，他们在说谎，军方内部也有分裂，莫里斯将军他，\"
    话未说完，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色纹路如蛛网般在脸上扩散。
    顾诚立刻扶住她，感受到她体温高得吓人。
    \"她撑不了多久。\"
    顾诚盯着雷烈。
    \"我们必须立刻去南极，没有时间绕道什么集结点。\"
    雷烈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好吧。但我们需要一架飞机，而我能搞到的唯一一架在—\"
    \"在查理-阿尔法-九。\"
    顾诚替他说完。
    \"带路吧。\"
    黎明前的黑暗中，装甲车改变方向，向北驶去。
    车内的沉默比南极的冰层还要厚重。
    苏婉儿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每次醒来都会喃喃自语一些听不懂的词句：\"白城\"、\"守望者\"、\"原初火花\"，
    集结点是一处废弃空军基地，隐蔽在群山之中。
    当装甲车驶入停机坪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包围了他们。
    为首的军官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雷烈，你迟到了四小时。\"
    他冷冷地说。
    \"将军很不高兴。\"
    雷烈下车行了个军礼：\"路上有状况，沃克上校。但我们带回了目标物品。\"
    顾诚抱着苏婉儿紧随其后，葬渊和权杖都随身携带。
    他注意到基地里至少有五十名士兵，全部装备着先进的异能抑制武器。
    更远处，一架改装过的运输机已经启动引擎。
    沃克上校审视着顾诚和他怀中的苏婉儿：
    \"这就是'断刃'和'权杖'的持有者？看起来不怎么样。\"
    \"他们比看起来危险得多。\"雷烈警告道，\"尤其是那把刀。\"
    上校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示意士兵上前：\"拿下他们。将军要亲自审—\"
    他的话没能说完。
    顾诚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秒，葬渊已经架在了上校的脖子上，星痕抵着动脉微微发烫。
    \"我建议你重新考虑。\"
    顾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现在，我们要用那架飞机去南极。有人反对吗？\"
    士兵们纷纷举起武器，但没人敢开火。
    雷烈站在双方之间，表情复杂。
    \"都放下枪！\"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机库方向传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大步走来，身着笔挺的旧式军装，胸前挂满勋章。
    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呈现出不自然的银白色，仿佛两颗金属球体。
    \"莫里斯将军。\"雷烈立正行礼。
    老将军摆摆手，示意士兵退下，然后直视顾诚：
    \"年轻人，我欣赏你的勇气。但单凭一把刀和一柄权杖，你们到不了南极核心区。\"
    顾诚没有放松警惕：\"那您有什么高见？\"
    \"合作。\"
    莫里斯微笑。
    \"我提供装备和情报，你们负责拿到站点里的东西。然后，我们平分成果。\"
    苏婉儿在顾诚怀中突然挣扎起来，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晶体状：
    \"不要，相信他，他在，说谎，\"
    莫里斯的金属眼睛微微收缩：
    \"可怜的孩子，权杖的负担对她来说太重了。\"
    他伸出手。
    \"我们可以提供治疗。\"
    \"不必。\"
    顾诚后退一步。
    \"我们只需要飞机和补给。\"
    谈判持续了一小时。
    最终，莫里斯勉强同意提供基础支援，但坚持派一支小队\"护送\"。
    顾诚知道这等同于监视，但在当前形势下别无选择。
    准备起飞时，雷烈将顾诚拉到一旁：
    \"听着，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莫里斯将军隐瞒了什么。南极站点的情况比他告诉我们的要糟得多。\"
    顾诚挑眉：\"现在你决定说实话了？\"
    \"我一直站在你们这边。\"
    雷烈压低声音。
    \"但我必须弄清楚军方的真实意图。莫里斯的眼睛，那不是普通的义眼，而是某种量子扫描器。他可能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