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什么情况？
    冥海气息很像故乡的一位神只？
    “是的。”
    杨凌看了一眼刘媛媛，并未让她听见，只与江桥说道：“我这么多年查阅了不少资料，考古了许多遗迹，其中很多涉及冥纪元。”
    “东拼西凑。”
    “也有收获。”
    “其中在阴间最深处，我找到过一段笔记，疑似当年登录这个世界的亲历者记录。”
    “他说。”
    “当年红月撕碎世界屏障，降临此界时。”
    “破碎虚空之上。”
    “有无穷的海水倾盆而下。”
    “持续了不知多少年月，才最终形成了冥海。”
    “这就很像了。”
    “那位神只的权柄和象征，恰好与海洋有关。虽然笔记上没有记载神只如何陨落的，但我大概能够猜到。”
    “左右不过是故乡追杀而来的深渊神灵罢了。”
    “总之。”
    “那位神只死后形成了冥海。”
    “早期冥海虽然危险，但也没到今天这个地步。海里没有什么邪神，虽有邪祟，但出海风险还算可控，伤亡不如今天的探索者们。”
    “冥海虽是神只所化。”
    “但祂已经彻底陨落。”
    “只要不潜水到海底，基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从故乡逃亡到这里的幸存者们，虽然达不到神只的地步，但也实力强大，能够逐渐清理冥海的神只影响。”
    “真正的问题。”
    “还是因为太阴沉坠，红月崩塌引发的恶果。”
    “强烈的污染席卷整个冥海，这才将冥海彻底变成了地狱。任何出海之人，都要面对无数被污染后变异的怪物和邪祟。”
    “而恰恰是这个时候。”
    “故乡作为中流砥柱的那些组织，比如道门，遭遇了无法想象的灭顶之灾。”
    “有神只出手。”
    “红月污染本来就无法清理。”
    “现在属于雪上加霜。”
    “后面又经历了许多大战，死了许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最后就变这样子了。”
    “冥海现在越来越危险，但这个危险的根源，还是当年神只级大战，以及红月的崩塌，让这片大海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数。”
    “至于诞生的邪祟。”
    “那可就不胜枚举了。”
    “神只级大战？”江桥立刻问道：“当初道门有神只来到这个世界？”
    “不知道。”
    “可能有。”
    “也可能没有。”
    “但是展现神只的威能，也未必需要有神只。”
    杨凌笑道。
    “你知道冥海中为什么有那么多邪神吗？有的是被困在了里面，有的则是主动进去，想要寻找当年红月留下的一些残片。”
    “那位水官大帝。”
    “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祂有本土优势，因为祂是冥海诞生前，就在这片区域存在的规则。”
    “红月降临。”
    “规则活化。”
    “随后又变成了某种代表水的象征。”
    “神灵嘛。”
    “最重要的就是象征和概念，是一种非常抽象的存在，和半神完全不同。”
    杨凌娓娓道来。
    讲述了水官大帝的来历和当年冥海的一些事。
    确实长见识了。
    水官大帝是冥海诞生前这片区域的神只，并在冥海诞生后悄悄获取了某种冥海的象征。这么详细的东西，也就杨凌敢去调查。
    换个人。
    压根儿不敢招惹神只有关的事。
    说话间。
    周围的树林、远处的都市开始再度变化，像是正被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画，色彩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
    而随着绘画消失。
    江桥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大恐怖。
    身在雷海。
    他心中却有一种正随着那些色彩被抹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非错觉。
    而是来自神将的可怕规则影响，真真实实的正在试图将他抹去！
    但是还好。
    神霄雷印足够强大。
    保护了他。
    让他免于伤害。
    但是除了他与杨凌所在的宫殿外，四周的一切景物随着这种抹除，全部变成了一片空白。
    不是混沌。
    也不是通常意义上见到的虚无。
    它是一种极致的空白。
    就像一页等待书写的白纸，极致的白，白到空虚，白到空洞，白到让人压抑。
    就在这时。
    杨凌突然大声喊道：“阻止祂！”
    “祂要过来了！”
    与此同时。
    江桥也是瞳孔一闪，看见不远处的白色之中，似是开始混杂一些其余的颜色。
    由浅入深。
    由暗转明。
    “是神将！”江桥没有犹豫。
    波涛如怒，雷水掀起层层巨浪，疯狂拍打而去。所过之处，看似永恒的白色出现道道褶皱，缕缕纹路。
    “轰隆！”
    四周忽然再变。
    眨眼间。
    白色变成一片漆黑，就像突然间坠入了墨水之中。
    随后。
    黑色之中阴影闪烁。
    同为黑色。
    也有层次之别。
    江桥清楚的看到，无数的黑影变成种种事物，在黑色之中翻腾移动。
    有手掌。
    有人脸。
    有嘴巴。
    而更多的时候，它们像是黑色的眼睛。
    注视着你。
    雷水在黑暗之中被消弭无形，不知去了什么地方。雷海无边，与这方天地交织在一起，就跟贴在黑白上的贴图。
    显得格格不入。
    黑色想要吞噬，
    却如活人穿过幽灵，根本无法触碰，无法相交。
    “撕拉——！”
    像是纸张被撕碎。
    漆黑的色彩骤然一亮，再次恢复了初始的白。
    而不远处。
    正在不断入侵这边的神将，已经浮现出了轮廓。杨凌站在宫殿前，身后祭祀之音层层叠叠，如浪似涛，却只能给神将制造一些麻烦。
    无法阻拦他进入。
    这是规则的对抗，不温不火之中的每一步都暗藏汹涌杀机，各方看似平静慵懒，却远比激烈的战斗更加危险。
    “哗啦啦！”
    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
    随即。
    周围景物再变。
    这一次却不是一片漆黑的画作，而是出现了一座老旧的居民楼。
    楼有十八层。
    没有门。
    只是每一层有一扇窗户。
    窗内一片漆黑。
    视野模糊。
    但如果仔细去观察，还是会发现窗前站着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有人背对斜靠在窗口上。
    这也是一幅画。
    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
    像是新画成的。
    “这栋楼……窗户里不是厉鬼，是被神将囚禁的规则。”
    “小心！”
    杨凌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