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茜对上陈女士的视线，眸色平静：“没有。”
“那你在排斥什么？”
忽得陈女士勾起嘴角：“其实你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妈妈不要求你对婚姻忠贞。你想要爱谁就爱谁。”
乔茜不由蹙眉：“妈妈？”
陈女士道：“古往今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能有几对能相亲相爱到老的。多的是抛弃糟糠，另觅新欢的薄幸人，不然你以为妈妈是怎么嫁进乔家的？”
乔茜垂眸，对于陈女士的话，无法接口。
她本身就是他们结合的利益既得者，怎么有资格去评判他们。
“他们可以，你自然也可以。”
陈女士抬起乔茜的下巴，迫着她看向自己。
“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须先把权利牢牢抓进自己手里。茜茜，努力固然很重要，但也得有路，还要有贵人。你一直在做别人的贵人，现在程爷爷看中你，给你机会踩着程家更上一层，为什么不抓住？这不比你去冒险拼命要来得简单吗？”
乔茜反问道：“您就这么确定，我能把他程家当跳板？光是袁朵阿姨就能随意给我使绊子，更别提程家其他长辈。哦，还有程琦，他从来不给我好脸色，连基本的相处我们都做不到，我怎么让他听我的？”
陈女士面露笑意：“你要是开始这么想，妈妈就欣慰了。”
乔茜当然知道，一旦她开始想着怎么去应对程家时，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接受陈女士的提议，陈女士自然开心。
陈女士眸中起了思量：“那些程家长辈……妈妈会全力帮你。而且程老爷子想结亲，就必须付出点什么。至于程琦……”
她饱含深意地看着乔茜：“其实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陈女士在乔茜蹙眉的视线下，轻抚她：“茜茜，没人会不爱你。”
乔茜笑声尽是冷淡。
“程琦虽然自闭，但他这种性格最是敏感，你拿虚假阿谀那一套去应付他，他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
她声音轻柔得如同诱人堕落的魔鬼。
“可是茜茜你知道吗？程琦那孩子小时候是很喜欢粘着你的，只是在出了那档子事后才变得孤僻起来。妈妈看得很清楚的，你只要拿出你一分真心，一切都会不一样。”
面对乔茜质疑的目光，陈女士继续道：“不然你以为袁朵那女人非得搞那么多事是干什么？不就是想让他讨厌你，她在怕，怕控制不住她儿子。”
乔茜扶住混乱的脑袋请求道：“妈妈，你就让我想想吧。”
陈女士微叹气：“好，妈妈给你时间，但只有今晚。”
乔茜抬眸：“为什么？”
“明天，大家都会去看望程老爷子，而那个时候，我们会直接公布你们的婚讯。”
乔茜僵在原地。
陈女士见状也不再多说，抚摸着乔茜的背将她往外带。
“我送你去休息。”
乔茜挥开陈女士的手：“我自己去。”
陈女士目光幽深地锁定在乔茜失魂落魄的背脊上，直至她走进自己的房间。
乔茜一头倒在床上，抱住巨型泰迪熊。
没开灯，没拉帘的房间昏暗一片。
她静静盯着窗帘。
陈女士的话如同咒语一样在她头顶盘旋不散。
乔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是没有把婚姻看得很重，但不代表她愿意任由陈女士主张。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要板上钉钉。
陈女士说的对，她还远没有达到让他们仰望的程度。
乔茜握紧被褥，蒙头盖上。
中午，陈女士刚下楼就见乔茜躺坐在沙发上。
他们家专用的发型师正在给乔茜梳理头发。
乔茜眼睛有点肿，化妆师正在给她冷敷。
陈女士下楼坐到乔茜身边，盖住她的手，只觉她指骨冰凉。
“怎么这么冷。”
正在收拾的保姆听到这话立刻道：“夫人，我去给茜茜小姐拿一碗热茶。”
陈女士颔首：“再拿个暖手袋来。”
“谢谢妈妈。”
陈女士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准备好了吗？”
乔茜知道她在问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陈女士将保姆递过来的暖手袋放入乔茜手中。
“你只有自己想通了，才会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乔茜不吱声，继续安静地任化妆师和发型师摆弄。
程老爷子住进的是自己家的私人医院，他刚从死亡线上被抢救回来。
这种情况下，最好是不要去打扰病人，让他好好养病。
但医生诊断，老爷子时日无多。
所有亲朋好友相继赶来探望。
除了乔茜他们家，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家族会来，其中包括乔茜那几家邻居。
乔茜都不敢去想，一会儿会出现何种状况，但愿大家都能理智些。
陈女士本就抱着广而告之的心态，既让程老爷子病榻前如愿，也让乔茜在程家人面前亮个相。
医院门口，她的父亲乔康又是匆匆从另外的城市赶回来，而乔许依旧要待在部队，没办法回来。
乔茜的爷爷与他们错开了时间，已经探过病了，今天就没再来。
一家三口汇聚齐才一起进入程老爷子的病房。
他们来的时候，病房外还只有程家自己人。
程老爷子的病房是玻璃门窗，里面正拉着窗帘。
袁朵热情过来迎接：“乔康，玉丽，你们来了。”
她和程伯文两人作为老大家，一副主人的姿态迎接着宾客。
而程老爷子的其他几个子女没出这个头，都在一旁安静坐着，偶尔与赶来的宾客聊几句，把主场完全让给了袁朵和程伯文。
袁朵目光亲切地看向乔茜，笑道：“茜茜，阿姨可有二十多天没见到你了。看着好像是瘦了，也越发惹人怜了。”
乔茜笑着点头，其他的话也讲不出。
陈女士却很是能够应付这种场景。
她直接挽住袁朵，巧妙地接上话题，并将袁朵的注意力从乔茜身上挪走。
乔康则是和陈伯文话起了家常。
没人管自己，这让乔茜自在了很多。
她将礼品堆放进礼物堆中，就着沙发一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