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茜眼眶发热：“什么问题？”
她看向周枭。
只见他坐蜷在床上，眼神恐慌地四处打量。
他目光扫过她时，眼神除了几分呆滞，几分好奇，还有几分陌生。
乔茜强烈不安。
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眼神？
罗昱侧耳对她道：“突然不认人，心智也不正常。医生说他脑神经受损，接下来可能需要长期药物治疗。”
乔茜金眸紧缩，唇瓣一条线。
罗昱带她到周枭面前问道：“周枭，你还记得她吗？”
周枭眼神懵懂。
这样子哪还有以前痴恋的影子。
他嗫嚅：“我认识你吗？”
“……”
周枭脸上羞怯：“我觉得你有些面熟，我们关系很好吗？”
乔茜摇头。
罗昱脸上表情僵住，旋即他十分不解地看向乔茜。
周枭脸上一阵失落：“是这样吗？”
乔茜摇头退后：“我们只是普通关系。”
周枭见她要走，一下子站了起来，又因脑袋发痛而坐下。
江挽月抹着泪去扶他：“枭枭，你怎么了？”
周枭压着头对江挽月道：“你别让她走。她说谎，我好像记得她。真的。”
江挽月喊住乔茜：“茜茜。”
乔茜脚步顿停。
她一回头，就见旁边沉默的周健眼带寒芒刺了过来。
周枭抱着自己的头哭诉道：“我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
江挽月不断安慰道：“没关系的。”
周枭抱住自己的头，猛敲：“为什么想不起来？”
江挽月忙抱住他阻止：“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周枭脸上泪水纵横，指着脑袋道：“这里好痛。”
他又捂心口：“这里也好痛。”
乔茜阵阵发寒，冷、麻，从头顶到脚底，心脏那块也跟着一阵阵抽痛。
罗昱察觉到乔茜的不对，他悄悄挤开乔茜身后的单奕凯去扶她。
医生赶来，在他大吵大闹的情况下，迫不得已给他打上镇定剂。
周枭渐渐平静，他的手指还勾住了江挽月，“你别让她走。”
再之后，他便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江挽月抹着不断溢出的泪，对乔茜道：“茜茜，你能不能陪在这？我们家枭枭……”
周健突然拉住自己的妻子，他看向乔茜的眼神很不善。
“乔茜，周枭是自己撞的车。在他出事前，去的最后的地方是云行山。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茜抬眸，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身后的罗昱也不由握紧了她手臂。
乔茜深吐气：“我拒绝了他。”
江挽月眼神巨颤，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周健恐怖威压席卷整个病房。
他回头看向周枭，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愤怒得很。
若是周枭还是个好的，怕也得被他打到失智。
罗昱目瞪口呆，他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就少了一个情敌。
单奕凯被罗昱挤开，只能在乔茜外围转，他想着情势不对的话，就带着她立刻逃跑。
江挽月仅在片刻之后，便端正身姿。
她拿出了一家之母的气势道：“你走吧，既然他不记得，我们都该庆幸。你也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去纠缠你。”
乔茜瞥过周枭沉睡的脸，掐住手指，推门而出。
罗昱小跑跟上。
“茜茜。到底怎么回事？”
“如你所愿，我甩他了。”
罗昱不知作什么表情，他搅动着自己的脑子。
“所以他才走极端。可为什么你突然拒绝他？”
乔茜缄默。
罗昱看向后面甩不掉的小尾巴，单奕凯。
“因为他？你们是不是在他面前秀恩爱了？”
“猜得不错。所以他生气，朝我发火。我就把他踹了。”
罗昱面色变幻，终是什么都没说。
乔茜道：“我回去了，你们都不要跟来。”
单奕凯停住脚步。
罗昱跺脚。
乔茜回到家，躺到床上，很快闭眼入眠。
睡着了就能忘记一切。
第二天，乔茜如常去奇迹上班。
接着是忙碌，充实的忙碌，似乎这样才能将一切烦恼忘记。
机械战甲对抗赛的所有事宜，全部安排完毕。
乔茜终于得到短暂的闲适。
她躺在沙发上，放空。
打开手机后，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周枭出事时的视频。
反复观看。
试着体会，那不顾一切的疯狂行为。
电话响铃。
乔茜看了眼手机来电，是路黎。
她接通。
“乔茜，你去看过周枭没？”
“前几天看过。”
“我听说，是因为你的原因，他才出的事。”
“是。”
“……”
乔茜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挂了。”
“等等，乔茜。”
“……”
路黎道：“我想抽空回来看看他，你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
“为什么不去，他爸妈不让？”
乔茜手指轻敲话筒：“不然呢？我这么一个伤害了他们宝贝儿子的有夫之妇，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我们之间再有来往。”
“……”
乔茜声音幽幽：“之前我太异想天开了，没考虑到长辈们的想法。路黎，这也是你要考虑的问题。文文姨会允许你和我一起么？”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路黎回道：“她会尊重我的。”
乔茜笑声清脆。
路黎声音倏然低沉：“难道你想像赶周枭一样，把我往外推吗？”
乔茜道：“我只想要快乐，如果你们带给我的，净是麻烦的话……”
“乔茜！”
手机突然插入电话。
乔茜下意识点击接听。
路黎那边电话自动被挂断。
“喂，乔茜，周枭跑不见了。”
“什么。”
乔茜拿包起身，跑出办公室，“别急，我来了。”
她和罗昱约在医院门口碰面。
一见面乔茜就问：“什么情况？”
罗昱道：“我今天来看他，人没在，他妈妈说他上厕所。可我们等了半个钟头，他都没回来，再去找就找不到了。”
“调医院监控。”
“调了，监控里人跑出去了。伯父伯母派人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没找到。外面的监控也调得七七八八，监控里出现他身影的地方，都去过了，没有。”
“他一个走路的，怎么可能跑很远？”
“你还别说，监控拍到的都是他急驰奔跑的模样，他看着像是要往哪里去一样。”
乔茜拿出手机：“你等等。”
手机上十几个未接电话，乔茜眉心轻跳着接通路黎。
对面几乎眨眼间连通。
“为什么挂我电话，打给你全部不接，你要甩掉我？”
乔茜道：“周枭不见了，”
对面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再质问。
路黎缓了一会儿道：“我能做什么？”
“给智能a输入周枭身份信息，让它调找出周枭所有可能的行动轨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