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寂寥的无垠宇宙,唯她孤身一人......
舛错心底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骤变,好似迷雾消退,所不能预见的未来就在眼前。
依旧模糊不清,但能看到一点了,他看到了一双死寂而又绝望的金色眼眸,无神却又悲戚。
金眸注意到那缕迷雾,无神死寂的眼里出现一丝惊喜,口吐一字:“阿....”
正当他打算继续探查时,迷雾再次涌现,将他的视线遮蔽,这一来一回,让他恍然,又让他茫然,两种感觉同时出现。
支持舛错心间迷离,呓语道:“末王......”
阿哈听到这句呓语,低声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此......「迷惘」与「欢愉」合而为一,即为「真实」吗...有趣,当真有趣......”
舛错从迷离中挣脱,同时记忆里观看到的那一抹金色也开始变得模糊,直至彻底遗忘。
伸手揉着发痛的眉心,舛错缓了缓神,朝阿哈说道:“你做了什么?”
刚才那看穿一切的感觉,着实令他着迷,虽然最终什么也记不下,可,他看到了,不是吗?
闻言,阿哈低声发出刺耳的嚎笑,嘿嘿笑道:“嗐呀,没做啥,就是让你感受了一下「欢愉」的力量,怎么样,我的力量不错吧~!”
虽然很想反驳,但舛错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正如阿哈所说的,这份「欢愉」的力量,确实不错。
可还是那句话,无法长久或无法挽留的力量,再如何迷人,也仅此而已,不会令他沉沦其中。
饮尽杯中的豆汁,舛错慢慢起身,一边走一边说道:“道理我确实懂,可有的时候,你我皆无可奈何,无法抵达未来的我,终将在「迷惘」的指引下走向消亡。”
“我反抗命运,却从不否定命运,所作的一切,呵,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份体面,仅此而已。”
“阿哈,你与我不同,你身处命运却又不受命运管辖,的确,未来唯祂是唯一的主宰,可那命运昭示的未来,需要多久才能实现呢?”
阿哈沉默不语,内心极尽气愤。
整个人被舛错气的有些郁闷,一点都乐不起来,怎么好赖不听呢,明明都给你展现了未来的结局......
为什么就是一意孤行呢?!
别跟我说什么忘了,记忆确实无法长存,可你的思维不可能被记忆夺走,你该知道的,或者你该有猜测的。
结局都这样了,你还是要自我走向消亡?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阿哈郁闷且颓废地躺着,而舛错的身影则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人群,阿哈远看着,轻蔑一笑。
“呵,这是直接躲起来了?呵,懦夫!”
......
舛错消失在宣夜大街,直接出现在太卜司,目视着愈发陌生的太卜司,他内心惆怅不已。
他能猜到阿哈的想法,也能理解阿哈的郁闷,可他无可奈何。
星神的力量连接着命途,命途则是独立于虚数之下的枝条,越是广泛的命途,行走于其中的人就越强。
这份力量会随着他们在命途中行走的路程长远愈发强大,「迷惘」是一个非常宽泛,却又存在巨大限制的命途。
受困于命运,舛错生于未来,长于过去,这份长久困扰他的真实,让他无法抵达未来,而此时,他已经走到了终点,再也无路可走了。
这种情况下,舛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个,顺从命运并干扰命运。
就和阿基维利一样,顺从命运的安排走向灭亡,但不能被动灭亡,神,需要尊严与体面!
他要主动走向灭亡,并且竭尽所能地让未来提前到来,命运所预示的终点,唯有「终末」,那何不如,让祂提前面世。
那......呵呵,顺从命运,即可操纵命运,这个世界荒诞、古怪且合理。
“星,预祝你,在未来终结这荒谬的一切。”
......
舛错走进太卜司,与在宣夜大街一样,和该溜子差不多,左看看右看看。
这里的卜者给舛错一种很微妙,很亲切的感觉,具体怎么说呢,就像是融进了「迷惘」的海洋。
来到这里,给舛错的感觉就是,自然与融洽。
“司韵你在干嘛?!符玄大人安排的任务你完成了吗?!你怎么能这样自私的摸鱼呢!”
舛错闻言看向那位名叫司韵的小卜者,只见那卜者摇头晃脑道:“哎呀,戚韫姐姐,我的情况你也了解,庸行天君每天都给我设下诅咒,我现在已经无力占卜了。”
戚韫眉头微皱,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无人后,小声道:“司韵,其他的事情你可以用这个为借口,但是太卜大人安排下来的任务绝对不行!”
此话一出,刚才还一副有气无力的司韵瞬间打起了精神,问道:“此话怎讲?”
“唉。”戚韫轻叹一声,皱起了美丽的眼眉,苦兮兮说道:“还不是青雀惹的祸。”
“青雀?青雀又惹太卜大人生气了?”司韵瞪大了眼睛问道。
戚韫点点头说道:“自从青雀从「羽化洞天」归来,摸鱼的幅度愈发不可收拾,一天比一天严重,每次被太卜抓到,她就老说一句,叫...仙师本尊都告诫我们要多多休息,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太卜大人,我不是有意的...之类。”
“啊,这样啊,那太卜大人岂不是......”司韵面露惊恐害怕的表情喃喃道。
“是啊,太卜大人简直要被气疯了,这不,就在前几天,太卜下达了通知,以后要是再有人假借天君之名,偷懒摸鱼,一经证实.....噫,想想我都害怕。”
“哎呀,你快说呀,你这样,我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那我说了啦,你可别害怕。”
“放心,我老摸鱼人了,天君会保佑我的,我不会怕,顶多就...嘿嘿,不可说不可说,涉及天君,不可言说。”
舛错隐匿着身姿,听着二人的一言一语,内心无语至极。
天君?庸行天君...不就是我吗,我什么时候给你下过不摸鱼就会出事的诅咒,我啷个不知道呢?
听到后面,舛错来了兴趣,符玄的惩罚......到底多严重啊,让这群卜者如此害怕?
静默一听,无语感涌上心头,暗道:符玄...你对这些卜者是不是有些太过爱护了?
“太卜大人可是说了,以后要是再有卜者假借天君之名行摸鱼之事,一经发现,那么从今以后,被发现的摸鱼人将正式从司卜房,直接搬至太卜所在的区间办公!”
“啊——!怎么能这样呢?!”
“就是啊,一旦去了太卜大人的区间办公,那么别说摸鱼了,以后能不能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小歇一会都是个问题!”
“啊啊啊.....戚韫姐,我我我,我不想和太卜大人一起办公啊!”
“既然不想,那就赶紧把没做完的工作给做了呀,现在距离太卜来此检查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你还有机会!”
“嗯...戚韫姐...太多了,我做不完......”
“唉,真拿你没办法,嗯...算了,我和你一起做吧。”
“太感谢你了戚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