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怎么回的家？
    佟晓完全没印象，一大早给李清文打电话确认：“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已经开完早会的李清文，捏着手机叹气：“我没印象。”
    她连早上为什么会在周永安的怀里醒来都搞不清楚。
    今天早上。
    周永安一边穿衣系扣，一边非常严肃地警告：“以后再喝醉回来轻薄我，看我不收拾你。”
    李清文意识到身上穿的是浴袍，想到昨晚可能是周永安帮忙洗的澡，一瞬间无地自容。
    ……
    电话里，佟晓告诉道：“那个变态主动离职了。”
    李清文彷佛听到什么奇谈：“离职了？”
    现在社会还有那么主动为自己犯的错买单的男人吗？
    佟晓：“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交往，我说不谈，他回头就跟郭弛风提了离职，说是没有颜面继续留在公司。”
    李清文：“放弃现在的成就从头开始，算他有担当。”
    “你想多了，人家是回去继承上亿家产去了。”没想到那变态居然是伟业集团的少爷。
    伟业集团在黎城已经有数十年的历史，和华宇算是同期发家的，集团大厦就在黎城的双子塔。
    李清文察觉到佟晓语气颓丧：“所以你是后悔了，后悔没同意跟他交往？”
    “没有啊，我叹气是因为他把原先他那部分客户都甩给我了。”她现在忙得分身乏术，又不舍得把客户分给其他人。
    “那多赚点儿不好吗？”
    佟晓欲哭无泪，痛并快乐着。
    挂断电话，李清文从总监室出来。
    华宇这边各地秋招的人已经全数回来，实习生也将在下周集合。
    同事玥玥刚从北方回来，脱下了厚羽绒，换上了露肩性感衬衣，感叹道：“还是南方入冬晚，那边的雪啊，都已经厚过你的马尾长度了。”
    大宾扶了扶黑框眼镜：“谁跟你探讨雪，我吃的呢，我在等你的特产，你空着手回来？”
    玥玥诶呦一声笑道：“我这不消息收到的太突然了嘛，周末又得赶回来，哪儿有时间去逛超市。”
    李清文从办公室出来，催他们发招收的实习生简历。
    她拍拍大宾肩膀：“想吃什么发给玥玥，现在网上还有买不到的土特产？”
    玥玥摇头：“行，欠你们的……”
    几个人正说着，一个面色黑沉的女人双手抱胸走过来，停在李清文跟前。
    “李清文，下次有这种消息，能不能麻烦你提前通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华宇刚发出去的招聘宣传，瞬间成为行业笑话？”声音铿锵有力。
    说话的女人叫姚倩，是李清文的前辈，却也是她的属下。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严肃。
    远近的几个部门已经有闻声的瞄眼看过来。
    李清文转身看向来势汹汹的姚倩，姚倩不服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不过李清文一直避免跟她在人前交战，一是觉得丢人力资源组的脸，二是心里还惦念着她是前辈。
    “这件事儿，我收到消息时也很突然。”李清文尝试解释。
    姚倩以为她怕丢人，刻意地拉高嗓门：“不会吧？你可是总监诶！要都跟你这么办事儿，那做下属的不都成冤大头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逮到空就想拿捏李清文。
    “你有情绪很正常，但事实就是我已经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转达。还有，不论工作还是生活，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
    姚倩：“这话不用你说，我要不接受变化，现在人能站在这儿吗？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晚才知道消息。”
    两年前，前任hr总监因为属下犯错，害得华宇损失一笔大额资金，因此丢了饭碗。
    当时在华宇任职不到四年的李清文，突然被提拔，而那时姚倩在华宇已经六年，论资历论人脉，她都是那个应该得到晋升的人。
    煮熟的鸭子被李清文抢走。
    姚倩认定李清文走了后门，认定她取得hr总监一职的方式属于不正当竞争。
    李清文轻轻地扯了扯嘴角：“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大家都是合同工，也许这次不说，下次就没机会了。上我办公室吧。”
    这是在威胁？
    姚倩听出来，没有跟上去，盯着李清文的背影扬唇轻讽：“你给周家送了多少礼还用我说吗？”
    “以你跟周家的关系，早该知道公司出了什么问题，身居高位，你就是这么做事儿的？也对，这个位置本来也不属于你。”
    越过前辈被提拔，一开始，李清文在面对姚倩时也感到有点儿不自在。
    不过后来在看过姚倩的工作内容质量后，李清文渐渐地释然了。
    她的声音依然没有姚倩大声，但句句清晰利落：“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抢了你的职位是吗？如果你在银行工作八年，还是只有这点儿觉悟，那我真的要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实力继续坐现在这个位置了。”
    姚倩闻言色变。
    现在这个位置，她都占八年了，还说她没实力？
    凭什么，李清文凭什么这么侮辱人？
    李清文说：“你也亲自带过实习生，哪些实习生最终能通过选拔留下，哪些会被淘汰，你不是清楚的吗？”
    姚倩咬牙咽喉，就是太清楚了才心有不甘。
    一些明明很好的苗子，在实习的最后，只是因为没有其他实习生有背景，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只能是被劝退！
    “这里是银行，走后门的还少吗？你不服气乱扔石头，可是这里多少人听着，溅了多少人一身泥？你说话这么不管不顾，哪天被人踢出局，知道敌人是谁吗？”
    听着李清文轻柔有力的话，姚倩情绪波动得厉害，扫视着隔壁的风控组和公关组吃瓜的人。
    李清文的话还没说完：“以前的姚倩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现在交上来的工作报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在敷衍。”
    一剂猛药。
    姚倩心头一颤，她这两年因为不服李清文，在对待这份工作时的确有些懒散。
    可这都是因为李清文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似乎在这个位置坐得久了，李清文也不再是那个嘴甜、热心的小清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身上已经渗出高人一等的气质。
    姚倩就是太想把李清文身上的这股气质抓下来踩在脚底了，明明大家从前都一样的，凭什么她现在这么清贵？
    扫过四周的目光，姚倩张了张嘴，却发现无力反驳，她扬起头颅，撞着李清文的肩离开了人力资源部。
    吃瓜群众散去。
    公关组的老邱心事重重地走过来。
    李清文整理好情绪，问他：“怎么了？”
    老邱：“周副总，怕是又要惹事。”
    李清文：“怎么说？”
    老邱不住地摇头，十分苦恼：“早上来公司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脖子上一圈草莓印，不知道昨晚又上哪儿去了。”
    李清文瞬间脸红脖子粗，咳了一声，转身闪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