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办公室。
    门口的几排职员一心二用，脑袋从电脑屏幕后钻出来，眼珠子齐刷刷地探着周副总的办公室。
    这位天降副总终于现身华宇了，整个公司都已经传开，副总长相英俊，身材高大，貌赛潘安，器宇不凡。
    小道消息称，副总是因为嫖娼上了新闻，没办法继续营造神秘感，才不得不来公司打卡。
    柜面组的沈部长听说副总召见，脚踩风火轮赶到副总办公室。
    周永安找他询问那批机器的运行好坏。
    沈部长：“机器还是比人工好啊，攘括了我们柜面的许多基础业务，比如围绕银行卡的办卡、销卡、改卡类型等等。”
    周永安：“尽快都调试一遍，问题反馈出来。”
    沈部长面带微笑，副总几个月前跟他要各类业务操作流程资料的时候他还奇怪，原来是为了教给机器人。
    沈部长：“是。本周五之前内部会完成试用，之后将正式开放给用户使用，到时候请到大厅一起见证。”
    周永安靠着椅子，懒洋洋地端起手边的咖啡，淬一口道：“各支行怎么打算？”
    沈部长不敢跟他对视，视线精准地落在周永安的脖子上：“现在所有机器都在总部仓库，我想，等这边试运营没问题再送到各支点。”
    周永安皱眉，放下咖啡，眉宇间英气十足：“还等什么？放着生锈吗，立刻送出去。”
    沈部长：“……是。”
    老沈做事一向沉稳得当，缺点就是为了准备充足往往效率不高。
    周永安无意识地抬手摸摸脖子，那里一块血印是昨晚被李清文揪着吸，吸出来的。
    当他的脖子是珍珠奶茶塑料管呢。
    人还干杵在跟前，周永安抬眼：“还有话说？”
    沈部长连连后退：“没有了，那我先出去做事。”
    从副总办公室出来，沈部长长舒一口气，不愧是豪门子弟，虽然年轻，身上的威严范儿十足。
    走了两步碰上风控组一同事，对方八卦周副总是不是真的脖子上一圈吻痕，沈部长点了点头。
    林森过来告知周永安：“副总，周总让您过去一趟。”
    周永安扬眉：“什么事儿？”
    林森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目光炯炯：“钱助没说。”
    周永安立起衣领，瞥见林森窥视的目光，阴森森道：“下次机灵点儿，问清楚再跟我说。”
    这几个月，公司里其他人是没见过周副总，林森却是一天八百个电话被这位周副总催着干活，以至于他的专业能力都因此在短时间内提升不少。
    林森恭敬应道：“是，下次一定问清楚。”
    周永安抱着笔记本出来，在前往总裁办的路上耳边的蚊蝇声此起彼伏。
    华宇的职员还是不太清楚眼前这位副总的忌讳。周永安其实不喜欢在公司听到和工作无关的话题，那样只会拉低华宇员工给人的专业印象，要是上班这么随心所欲，怎么不去菜市场卖菜？
    总裁室。
    周永安踩着破鞋进门，将窃窃私语隔绝在门后：“这群人是没见过已婚男，还是草莓买不起。”
    想不到华宇的职员，个个西装外套下藏着一颗八卦的心。
    周锡祥抬眸觑他一眼。
    周永安将笔记本搁到茶几上，单手插兜向周锡祥汇报：“那批设备本周会在大堂内部试用，供应商那边要求尾款本月打过去。”
    周锡祥坐在办公桌后，桌子上是一本银行过去一个季度xr项目的理财报告，同比上季度，增长指数似乎在预期范围内。
    合上报告，周锡祥目光狐疑地扫他一眼：“谁惹你了，浑身炸毛。”
    他这个弟弟不惹别人都是好的。
    在华宇还能被谁气着么。
    外边盛传的八卦消息，自然没有人敢往总裁办传，周锡祥的一天二十四小时，眼睛一睁开就是公务，闭上，脑海里想的也都是公务。
    周永安按下私人事务，闷声催促道：“尾款没什么问题吧？”
    “你先看看这个。”周锡祥递出xr项目书。
    历来，与银行合作的供应商只要手头不缺现金，尾款都会选择与银行合作投资项目。
    接过那份xr项目季度汇报书，周永安草草瞥了眼，心中有数：“让人投资没问题，你得给我透个底，手头现金能给多少？”
    “这笔设备数目过大，下半年的财务预算里没有包含。”
    也就是没有现金，只能让对方将尾款全数转为投资款。
    华宇银行每年的预算分两次进行，年初一次，年中一次，周永安正式任职的时候，年中预算刚给到财务。
    这笔钱如果要支出，势必影响其他项目的预算。
    周永安露出狐狸笑容：“秋季毕业生招聘项目不是吹了吗？把预算挪到这儿来。”
    算盘倒是打的响。
    周锡祥不动声色道：“那只是个零头，你以为毕业生每个月领多少薪水。”
    茶几上的茶杯里泡着菊花，周永安坐下优雅地端起，给自己倒了一杯。
    菊花茶入口温润微凉，平肝明目。
    他有些疑惑：“大哥，你默认我去搞这个项目，肯定也是认同我的观点，要不然我也扛不住老俞老梁那两双响炮。”
    周锡祥未否认，银行柜面本身涉及诸多低级琐碎的业务，智能化替代人工是大势所趋，早投资早试炼并没什么问题。
    “认同归认同，钱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说服对方把钱扔进xr项目。”投资半年再取出，对方也不亏。
    周永安目光再次落回到手里的文件上。
    光一份文件不好说服那些老油条，除了同类产品对比，优劣势分析，还得想想能不能有一些额外收益。
    周永安拿着文件准备出去。
    周锡祥叫住他，意有所指道：“前几天会所的事情，别轻举妄动。”
    周永安闻言咧嘴轻笑：“大哥既然也知道了，那就更不该阻止我，放心，我会稍微教训一下。”
    “无息贷款建设园林的事儿，你应该跟我说的。”和政府部门合作是常有的事儿，开银行的本来就肩负建设祖国繁荣的任务，该让步的让步，根本不需要去挣。
    周永安：“他们拿华宇当自家银行，我看不惯。”
    “那你也犯不着当面数落人家，我看你也是闲的，无端树敌，以后再有这种事儿要学会控制脾气。”周锡祥话说到头。
    周永安捏了捏手，他年轻气盛，做不到像大哥这样君子之风。
    “大哥你别管了，你是斯文人，对付他们吃亏，拿他们没辙，我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