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4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作者:十月橙   流放后,医妃囤亿万物资杀疯了最新章节     
    身在酒楼雅座的楚蓁笑眯眯地看着骑在一匹白马上的裴锦之,转头问裴晏之:“好玩吗?”
    “二嫂,真好玩!”裴晏之热烈地鼓掌道,“早知道我就带一篮子花过来掷了。”
    就在楚蓁另一边的裴如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只后悔自己身无长物,既没戴绢花,也没带帕子、香囊什么的,否则,她定要凑凑热闹。
    楚蓁笑得眉眼弯弯:“我上回就想试试了。”
    她愉快地与两人说起上回她随裴锦之来南武城时,去城东的振兴街逛庙会时,曾遇到一些妇人开玩笑地对着裴锦之掷花,不过都被裴锦之躲过去,当时她就觉得有趣极了,有些手痒痒。
    这一回,她可总算等到机会凑这个热闹了。
    裴晏之听得津津有味,“还是二嫂你厉害,随便一投,就掷中二哥了。”
    裴如绯探手过去,屈指在堂弟的额心不客气地弹了一下:“小傻子,那是二哥让二嫂砸的,换了你,一辈子也沾不到二哥一片衣角。”
    “谁说的?”裴晏之不太服气地挺了挺小胸膛,“我才七岁,再过十年,我肯定能沾到二哥的一片衣角!”
    裴如绯一时语结,心道:这没出息的孩子!
    楚蓁被这斗嘴的姐弟俩吸引了注意力,全然没注意到裴锦之驱马来到了雅座下方。
    直到窗户下方响起青年男子温和如珠玉的嗓音:
    “蓁蓁。”
    楚蓁循声看去,就见裴锦之仰首看着她,柔和而又不失霸道地说道:“下来,我们一起走。”
    下方的街道一时寂静无声。
    那些欢庆的人群此时此刻全都像是哑了似的,目光呆滞地望着这一幕。
    楚蓁略有几分惋惜地看了看桌上那壶还没喝完的梨花白,对着裴如绯说:“我走了,你们慢慢玩,别太晚回去。”
    话音未落,她一手撑住窗槛,轻盈如燕般从窗中跃出,纵身朝着马上的人裴锦之而去。
    裴锦之莞尔地抬臂,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搭在她背上,帮她卸去下坠的冲势,稳稳地扶着她坐在了马背上,跨坐在他身前。
    下一刻,二楼的窗口又有一朵鲜花朝裴锦之与楚蓁抛来,这仿佛是一个信号般,紧接着,街道两边的路人纷纷又朝两人丢起鲜花、绢花。
    又形成一片姹紫嫣红的花雨,落英缤纷,将白马上的裴锦之与楚蓁二人掷了一身花。
    裴锦之随意地掸了下肩头的两朵花,又轻轻踢了下马肚,驱马继续前行。
    顾危笑得前俯后仰,恣意的笑声回响在街上。
    很快,顾危又策马跟了上去。
    浩浩荡荡的车队继续前进,很快,关押着几个囚犯的囚车在骑兵们的护送下进了城门,路人的注意力又转而落在了那几辆囚车上。
    “这赵氏余孽,真是可恶!”一道女音愤愤喊道,将一个臭鸡蛋用力地朝其中一辆囚车抛去。
    臭鸡蛋砸在囚车上,蛋壳碎裂,臭烘烘的蛋液流淌着。
    街道两边,立即响起一道道义愤填膺的声音:“我南境军不少将士都折在了益州,都是为了这该死的赵氏余孽。”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他才十九岁,还没留下一儿半女,就死在了益州。”
    “赵氏余孽不得好死!就该他们五马分尸,永世不得超生!”
    “……”
    随着那声声怒斥以及哀嚎,腐烂的蔬菜、瓜果、发臭的肉蛋密密麻麻地朝那几辆囚车丢去,囚车内的赵清远等人无处可躲,被扔了一身脏东西,愈发狼狈。
    而前方的裴锦之与楚蓁根本没在意后方的动静,很快就向右边拐去。
    骏马悠然踱步,马背上微微颠簸,裴锦之一言不发,一臂揽着她的腰,让她背靠在他怀里。
    楚蓁能清晰地听到胸膛下他规律性的心跳,从容而有力,目光落在被他拈在指尖的红色绢花上,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有自信,她扔出绢花的时候,把脸藏得好好的,他肯定没看到她的脸,那他是怎么知道她是掷花的人?
    裴锦之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将那捏在指尖的绢花转了转。
    风一吹,那层层叠叠的大红色花瓣在他白皙的指尖颤颤巍巍,平白就生出几分撩人的艳丽来。
    楚蓁眨了眨眼,惊愕地说道:“因为这朵绢花?”
    这朵绢花还是去年正月他们一起来南境时,他在广德寺边上的庙会买给她的,这一晃眼,都快两年了。
    “你居然记得一朵绢花?”楚蓁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对上他潋滟辉耀的凤眸,墨玉般的瞳孔似澄净的湖面,清晰地倒映着她的面庞。
    “我送你的东西怎么会不记得?”裴锦之理所当然地反问,将手里的那朵大红绢花簪在了她的鬓角,唇畔的笑意更深。
    他何止是记得这朵绢花,也记得去年二月,她送他离开南武城时那天披着一件玄色绣紫藤花的披风,底下的襦裙是水绿色的。
    出席靖南王寿宴那日,她穿了一件青莲色百蝶穿花褙子,搭配一条轻描淡绘的月华裙,色极淡雅,走动时,裙动如月华。
    还有那一晚,她在庙会上穿的衣裙,戴的那个白狐狸面具、珠花以及耳珰,哪怕是一年多过去了,她当时的穿戴依旧清清楚楚地映在他脑海里。
    唯有别离,才知相思。
    他的心像发了酵似的,荡漾起一股醇香的醉意,潋滟在他眸中。
    楚蓁耳尖一烫,突然间就有些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甜的:这家伙的记性未免也太好了点,居然连朵绢花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行人在沿途百姓的欢呼声中抵达了靖南王府所在的靖安街。
    王府的大门大敞,为着欢迎凯旋的武安王,王府的大管家早就带着一众仆从候着,只等着迎武安王去见靖南王。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车队竟然在隔壁的观颐堂外停下了,裴锦之一行人下了马后,直接进了观颐堂,甚至没往王府这边瞧上一眼。
    大管家惊呆了,心道:武安王押解赵家人回南武城,难道不是为了向他们王爷献俘的吗?
    王爷自从得了这个消息后,高兴好些天了,想借此在军中压一压世子爷的气焰。甚至还在琢磨着要不要亲自监斩,让世人知道他才是南境之主。
    大管家往前迈了一步,想去拦下武安王,可顾危一个冷眼扫来,他就吓得心肝一颤,双腿跟面条似的差点没软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