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挂开得比我还离谱！
    另一边，李菁的脸色也同样难看。
    她的生物改造“侦察蜂”刚刚飞出，还没来得及采集数据，就被一种人类耳朵无法听见的特殊高频声波直接命中。
    噗！噗！噗！
    几只比麻雀还灵活的侦察蜂，在空中直接爆成了一团绿色的粉末。
    “声波武器……频率是专门针对我的改造生物设计的。”李菁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完了。
    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雷动被一个更强的“自己”压着打。
    韩清被两具完美配合的刺客傀儡逼入绝境。
    赵千讯和李菁这两个技术流的王牌，直接被对方精准地反向“ban\/pick”，一身本领还没施展就废了九成。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一场精心编排的，针对他们每个人的处刑。
    祭坛的最高处，“指挥家”优雅地悬浮在半空中。
    他张开双臂，微微昂首，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着这由绝望与挣扎谱写成的血腥乐章。
    他根本没有亲自下场战斗的意思。
    他只是一个“指挥家”。
    底下每一个傀儡的动作，每一次攻击的节奏，每一次能力的释放，都在他的意志下精准地运行着。
    他正在用国策局最精锐的小队，来演奏一曲献给新世界的序曲。
    “看到了吗，陆渊？”
    “指挥家”那尖利又带着一丝陶醉的声音，在陆渊的脑海中响起。
    “这就是反抗者的下场。你的同伴，正在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很快，就轮到你了。”
    随着他的话语，最后两具待命的银色傀儡，也亮起了红色的眼眸，锁定了场中唯一还站着不动的目标。
    陆渊。
    韩清在格挡的间隙，用余光瞥向陆渊的方向，心中焦急万分。
    快出手啊！
    现在只有你能打破这个僵局了！
    雷动、赵千讯、李菁，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陆渊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那两具傀儡化作两道银色的闪电，从左右两侧同时扑向陆渊，手中的能量利刃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死亡，近在咫尺。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渊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脑瞬间宕机的动作。
    他完全无视了从两侧扑面而来的致命攻击。
    没有拔刀。
    没有闪避。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两具傀儡一眼。
    他转身，迈开了脚步。
    不紧，不慢。
    他的军靴踩在冰冷的金属祭坛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他没有冲向“指挥家”，也没有去支援任何一个队友。
    他竟然开始沿着这个巨大球形祭坛的边缘，一步一步，平静地走了起来。
    那姿态，不像是一个身处绝境的战士，更像是一个饭后在自家院子里散步的局外人。
    “他……他在干什么？！”
    赵千讯通过个人终端的广角镜头看到这一幕，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大哥！这什么时候了！你在遛弯呢？！
    “指挥家”的面具下，那复合的共鸣声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轻视。
    这是比“侮辱”二字更加彻底的，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无视。
    他精心布置的舞台，他引以为傲的“合唱团”，他那足以让神明动摇的“复活”剧本，在此刻的陆渊眼中，似乎真的就只是一个供人饭后散步的院子。
    暴怒的情绪瞬间冲垮了那一点点的错愕。
    “指挥家”的意念化作一道无声的命令。
    “杀了他！”
    那两具扑向陆渊的银色傀儡，光滑的体表上，流动的能量纹路陡然亮起，速度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暴增！
    它们的攻击角度变得更加阴毒，更加致命，手中的能量利刃不再是简单的劈砍，而是划出两道交叉的、锁死所有退路的弧线，直取陆渊的脖颈与心脏！
    这一击，快到连韩清的动态视觉都只能捕捉到两道模糊的银色残影。
    完了！
    赵千讯的心沉到了谷底。
    然而。
    陆渊甚至没有回头。
    他连步伐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
    “嗒。”
    军靴的鞋跟在金属祭坛上落下，发出不紧不慢的声响。
    就在那两道致命的能量利刃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他的左脚以一个极其微妙的角度，向侧前方踏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
    他的整个身体以一个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的诡异角度，微微一侧。
    那不是闪避。
    那更像是两辆高速行驶的列车，而他，只是从两车交错的间隙中，信步穿过的一缕清风。
    唰！
    两道撕裂空气的能量利刃，贴着他的军装布料一前一后地划过，带起的劲风吹动了他的衣角，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伤到。
    轰！
    两具收势不住的银色傀儡，因为这极致的合击落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爆出一团刺眼的能量火花。
    它们身上流畅的能量回路，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紊乱和僵直。
    “指挥家”那完美无瑕的“演奏”，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他看向陆渊背影的视线里，终于不再是猫戏老鼠般的俯瞰，而是多了一分真正的凝重。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另一边，战局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当！当！当！”
    韩清手中的“碎星”短刃，在空中舞成一片光幕，可即便如此，她的大腿外侧和手臂上，还是被划开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作战服。
    她紧咬着牙，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两名傀儡的配合太过完美，它们的攻击滴水不漏，每一次都精准地预判了她的格挡与闪避，让她疲于奔命。
    她瞥见了陆渊那不可思议的闪避，内心焦急万分，可那份从尸山血海里建立起来的绝对信任，让她没有发出任何一句催促或质疑。
    她只是将牙关咬得更紧，榨干身体里最后一分力量，死死缠住眼前的敌人。
    她相信他。
    哪怕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斩成碎片，她也相信陆渊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他的深意。
    而此刻的陆渊，依旧在祭坛的边缘行走。
    他的脚步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他一边走，一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声呢喃。
    “刘思亮，电台……”
    他的脚步，在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符文节点上，轻轻顿了一下。
    “王大柱，机枪……”
    他又向前走了七步，脚尖在一个不起眼的连接处，再次停顿。
    “李四，爆破点……”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繁复玄奥的符文，眼中没有丝毫的迷惑，只有一种阔别百年的熟悉。
    他不是在闲逛。
    他是在勘察，在定位，在唤醒一段被深渊与时间掩埋的记忆。